下午两点,孟部长开着解放车进了武装部。
车子停稳后,孟凌云率先从后面跳了下来,“走,咱们去近战训练场比划比划。”
杨昭、杨涛、孙宇像下饺子似的接连跳下车,不服输的跟在他后面。
“走就走,谁怕谁?”
才认识短短一个小时,几人就把能比的都比了一遍,就连撒尿都得比谁尿的远。
杨安饴捂住眼睛,简直没眼看。
孟部长笑了笑,“让他们闹去吧,没劲了就不折腾了,咱们去男兵宿舍看看。”
“您带路。”
杨安饴落后孟部长半步左右,跟着他来到了男兵宿舍。
进大门前,孟部长摇了摇门口的钟,清脆的铃声立刻传出老远。
顷刻间,走廊里传出整齐的脚步声。
“孟叔叔,你不是说今天是探亲日吗?咋还摇钟?”
“这是我们之间的暗号,平时武装部只吹号角,这个钟是日常才会用的。”
孟部长才解释完,里面的人就出来了。
“部长好!”
孟部长点点头,“你们的家人去哪了?”
“被韩医生带去卫生室了。”
“她有办法?”
“韩医生说可以试试。”
杨安饴听出他语气中的不确定,心中更好奇了。
县武装部配备的军医,医术水平应该是毋庸置疑的,他说的这么不确定,难道是什么疑难杂症?
孟部长转过头来,“安安,咱们去卫生室看看吧,正好那边的药品也齐全。”
“走吧。”杨安饴没有意见。
于是,一行人又来到县武装部的卫生室。
卫生室占地面积不大,统共就三个房间,一间诊室、一间药房、一间摆着四张床的病房。
房间里清一色的白,很有标识性。
此时此刻,武装部战士们的家属便躺在病房里,下半身只穿一件到膝盖的大裤衩,小腿以下全部裸露在空气中。
“安安,你先在门口待会,我先跟韩医生打个招呼。”
杨安饴呆愣在原地,根本没听到他在说什么。她的眼睛里、脑子里满满的都是那一双双肿胀溃烂的小腿和脚。
伤口上溃烂的皮肤有红色、黄色甚至黑色,总之没一块好地儿。
病房内。
韩医生听到孟部长找来了中医帮忙,高兴的出来准备迎接,径直略过了站在门口的杨安饴,走到卫生室外。
“部长,你说的中医在哪?”
孟部长强忍住翻白眼的欲望,“你走过了!”
“啊?”韩医生茫然的转过身,正对上杨安饴无辜的小眼神,忍不住笑了。
“哎哟,这谁家闺女?真招人疼。”
孟部长无奈的叹了口气,“她就是我找来的中医。”
韩医生:“......”
“孟部长,你闹呢吧?”
“谁跟你闹呢,别看她年纪不大,人家可是深化中医改革后第一批拿到中医师证的人,红旗公社李大夫的关门弟子。”
最后四个字,孟部长说的格外重。
韩医生挑了挑眉,朝着杨安饴走了过去,低下头看着这个才到自己肩膀的小闺女。
伸出手,“你好。”
杨安饴伸出手轻轻握了一下,“您好。”
韩医生眼底闪过一抹笑意,“虽然我学的是西医,但我家祖上是正经中医出身,我对中医一直很敬佩。”
“里面的四位病人是抗战时在细菌战中幸存下来的,身体的损坏已经无法治愈,西医能做的就是帮他们清创,尽量减轻他们的痛苦。”
杨安饴紧紧的皱起眉头,“细菌战的幸存者?”
怪不得孟叔叔不愿多说,他不是不想说,只是怕开口时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细菌战造成的伤口基本无法愈合,这就意味着这些受害者要永远带着这些战争的烙印,直到他们的生命走到尽头。
“没错,你能帮着看看中医有啥好办法吗?”
杨安饴深吸一口气,“我试试。”
半小时后,杨安饴心情沉重的收回把脉的手,眸中思虑满满。
“咋样?中医有啥好办法吗?”
“四位老人的......”
“韩姐姐,我们带纱布和消毒棉花来了!”
杨安饴的话还没说完,两个小姑娘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