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呼呼的进来了。
孟部长不满的瞪过去,“进来前不会打声招呼吗?”
“部长!”
两人吓了一跳,缩着脑袋吐了吐舌头。
“对不起,我们只是着急把纱布和消毒棉球送来。”
韩医生走过来拍了拍两位小姑娘的肩膀,“孟部长没别的意思,把纱布和消毒棉球给我吧。”
两人将手里的箱子送过去。
韩医生检查着里面的东西,忍不住皱起了眉,“怎么只有一半纱布是新的?”
“这已经是我们能要到最多的纱布了,县医院这个月的物资还没送到,我们也没办法。”
被两人这一打岔,杨安饴沉重的心情有所缓解,同时脑中想出了目前最佳的方案。
“不用纱布,夏天太热,处理完脓水后裸露皮肤更有利于伤口保持干燥。”
“可是,他们的伤口都不浅,夏天也容易感染,上药后还是包一下比较好。”
杨安饴摇摇头,“可以用艾草和苍术对室内消毒,达到消灭外部感染源的效果,然后中药泡洗、上药,完全可行。”
四位老人的症状同为烂脚,但程度又有所不同,对于这种创口表现为皮肤溃烂病变的,中医里治疗烧烫伤的方法可以借鉴。
这种病是感染了细菌得的,难点在于伤口好了又烂,反反复复,难以愈合。
无法治愈只是西医的看法,对中医来说,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无法治愈的疾病,就算有,也是疑难杂症。
而疑难杂症,同样有治愈的可能。
“你谁啊你?”
“韩姐姐可是解放军第一医科大学毕业的博士,你是从哪冒出来的?”
杨安饴蹙了蹙眉,“我和你不一样,能从地里冒出来,我是被孟叔叔请到这里来的。”
“我管你是哪个叔叔请来的,我们这是卫生室,在这的要么是医生,要么是预备医生,用的着你个小闺女在这指手画脚的吗?”
“梅香,别说了!”
另一个小姑娘拉了拉同伴的衣袖,不敢去看孟部长黑如锅底的脸。
“半夏,你拉我干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下午两点,孟部长开着解放车进了武装部。
车子停稳后,孟凌云率先从后面跳了下来,“走,咱们去近战训练场比划比划。”
杨昭、杨涛、孙宇像下饺子似的接连跳下车,不服输的跟在他后面。
“走就走,谁怕谁?”
才认识短短一个小时,几人就把能比的都比了一遍,就连撒尿都得比谁尿的远。
杨安饴捂住眼睛,简直没眼看。
孟部长笑了笑,“让他们闹去吧,没劲了就不折腾了,咱们去男兵宿舍看看。”
“您带路。”
杨安饴落后孟部长半步左右,跟着他来到了男兵宿舍。
进大门前,孟部长摇了摇门口的钟,清脆的铃声立刻传出老远。
顷刻间,走廊里传出整齐的脚步声。
“孟叔叔,你不是说今天是探亲日吗?咋还摇钟?”
“这是我们之间的暗号,平时武装部只吹号角,这个钟是日常才会用的。”
孟部长才解释完,里面的人就出来了。
“部长好!”
孟部长点点头,“你们的家人去哪了?”
“被韩医生带去卫生室了。”
“她有办法?”
“韩医生说可以试试。”
杨安饴听出他语气中的不确定,心中更好奇了。
县武装部配备的军医,医术水平应该是毋庸置疑的,他说的这么不确定,难道是什么疑难杂症?
孟部长转过头来,“安安,咱们去卫生室看看吧,正好那边的药品也齐全。”
“走吧。”杨安饴没有意见。
于是,一行人又来到县武装部的卫生室。
卫生室占地面积不大,统共就三个房间,一间诊室、一间药房、一间摆着四张床的病房。
房间里清一色的白,很有标识性。
此时此刻,武装部战士们的家属便躺在病房里,下半身只穿一件到膝盖的大裤衩,小腿以下全部裸露在空气中。
“安安,你先在门口待会,我先跟韩医生打个招呼。”
杨安饴呆愣在原地,根本没听到他在说什么。她的眼睛里、脑子里满满的都是那一双双肿胀溃烂的小腿和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