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部长眼睛深了深,“大概是那些在原有的医疗体系中受益的人吧。”
“不是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吗: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他们不急才怪。”
杨安饴眼含讥诮,“要是他们父母知道他们的钱是吸人民的血得来的,他们正在成为压在人民头上新的大山,不知道是会以死谢罪还是大义灭亲?”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他们要是不明白这个道理,那只能是自取灭亡。”
孟部长点点头,的确是这么个道理。
“从古到今,不论什么时候,所有反对改革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身份,那就是既得利益者。”
“过去,既得利益者是贵族阶层,老百姓得罪不起,只能在最底层挣扎求存。”
“现在是人民当家做主的时代,连党的宗旨都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那些既得利益者凭什么认为他们能凌驾在党和人民之上?”
杨安饴冷笑一声,眼中没有丝毫的温度,名单上的那一个个名字,在她心里已经被打上了敌人的标签。
老首长是宽容的,即使当初林三和李云犯了那么多错,他也只是训斥批评,从没想要两人的命。
老首长也是严厉的,建国初的两大贪污案,两名主犯都被判了死刑,足以见得他对贪污腐败的深恶痛绝。
现有的医疗体系如果不加以改变,长此以往,势必会成为社会主义一座新的压在人民头上的大山。
老首长正是看出了这一点,才大力推行医疗卫生制度改革,扶持中医复兴。
窗外的知了在不知疲倦的鸣叫着,不远处传来顶着烈日训练的人民子弟兵的呐喊。
室内突然变得安静下来,直到督察组肖组长走进来,才打破了这份寂静。
“孟部长。”
“肖组长,你忙完了吗?”
肖组长点点头,看向一旁站起来的杨安饴,“燕京打来电话,是找杨安饴小同志的。”
杨安饴扬了扬眉,“在什么地方?我这就过去。”
“在这回叫就行,我和肖组长出去聊。”
孟部长按住她的肩膀,对着肖组长伸出手,“走,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肖组长看了杨安饴一眼,“特别行动小组的座机号,你应该知道吧?”
杨安饴点点头。
两人这才放心的走出去。
半小时后,杨安饴神色严肃的从孟部长办公室出来,找不到孟部长的人,就给大门口站岗的兵哥哥留了句话,然后就离开了。
县医院。
杨安饴找到在实验室制药的李大夫,“师父,燕京来电话了。”
“咱们救治烂脚病的消息传到了燕京,首长爷爷希望中医药双协这边能派人深入细菌战受害地区看一看。”
李大夫手上稳如泰山,添加完最后一份中药粉末,打开了酒精灯。
“这事儿应该去找梧老,怎么找到你了?”
杨安饴看了眼门口,凑到李大夫面前小声说了一句话。
李大夫惊讶的挑了挑眉,“你说真的?”
“嗯嗯,比珍珠还真。”
“那就去吧,老七那我去打招呼。”
“那我啥时候动身?”
“郑老爷子的小腿和脚这几天暂时控制住了,按照这个趋势,再用半个月的药可以长出新肉,一个月基本痊愈。”
李大夫边说边搅动烧杯里的药膏,“既然要去,那就得让那里的人看到希望,最好还是等郑老爷子好的差不多了再动身。”
“而且,咱们还要准备些中药材带过去,这都需要时间。”
杨安饴点点头,“那我去联系中药协会的前辈们,尽快凑些草药过来。”
“等会儿!”李大夫叫住了她。
“听郑老爷子的话,他们那周边几个村子都有烂脚的情况,这么多草药可不便宜,你哪来那么多钱?”
“上面会直接拨钱给中药协会,这个不用担心。”
听她这么说,李大夫了然的点点头。
与此同时,祛腐生肌膏的配伍做了调整后,对于郑老爷子的烂脚效果非常明显。
只用了一周,表层腐烂的肌肤就已经全部脱落,深一层的在动手术割除后,也慢慢长出了新的肉芽。
对于这一结果,大家都非常激动。
韩医生主动将她手里的三位病人送了过来,自愿在李大夫和杨安饴身边打杂,学习中医处理烂脚的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