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带动下,县医院内的西医有空就会来这边的病房坐坐,深入了解中医后,大多数西医对中医的成见都慢慢消失了。
很快,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
中药协会送来了足量的中草药,并给出部分中草药的分布图,方便他们在没药的时候就地取材。
杨安饴和中医协会特地派出的两名名老中医踏上了开往丽城的火车。
他们走后,李大夫将祛腐生肌膏的配方上交给了国家,由督查组的人带上了燕京。
他自己继续回到红旗公社参与中成药的研发工作。
......
杨安饴这一去,在外待了整整三个月,十月才踏上回乡的火车。
坐在火车上,回想着这三个月看到的、听到的,她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到了地方她才知道,原来像郑老爷子那种程度的烂脚竟然只能算是中度,重度的烂脚深可见骨,腿上一块好肉都没有。
骨头外,皮肤里,全是腐臭的脓水。
这些是小腿腐烂的人,虽然每走一步都像是走在针尖上,但还能走两步。
还有那些脚烂的厉害的,两只脚像“巨人观”一样,脚掌的厚度足足有十厘米,新肉和腐肉交织在一块,早已看不出脚的形状。
这种情况下,要想恢复,必须把新肉和腐肉一起清掉,那种痛,在麻药过后格外的难以忍受。
在那的三个月,她走遍了周围的几个村子,收集了很多资料。
中医协会的两名老中医教会了烂脚病人在家怎么上药,怎么给自己按摩、调理身体。
这一趟出行,总算是没有辜负国家的嘱托。
夜晚,火车抵达任城市火车站,众人被告知前方铁路出了问题,只能暂时先在任城市下了车。
两位老中医都是任城的,热情邀请杨安饴去家里做客。
杨安饴谢过后拒绝了,等他们走后,一个人坐在候车大厅里。
孟部长眼睛深了深,“大概是那些在原有的医疗体系中受益的人吧。”
“不是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吗: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他们不急才怪。”
杨安饴眼含讥诮,“要是他们父母知道他们的钱是吸人民的血得来的,他们正在成为压在人民头上新的大山,不知道是会以死谢罪还是大义灭亲?”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他们要是不明白这个道理,那只能是自取灭亡。”
孟部长点点头,的确是这么个道理。
“从古到今,不论什么时候,所有反对改革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身份,那就是既得利益者。”
“过去,既得利益者是贵族阶层,老百姓得罪不起,只能在最底层挣扎求存。”
“现在是人民当家做主的时代,连党的宗旨都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那些既得利益者凭什么认为他们能凌驾在党和人民之上?”
杨安饴冷笑一声,眼中没有丝毫的温度,名单上的那一个个名字,在她心里已经被打上了敌人的标签。
老首长是宽容的,即使当初林三和李云犯了那么多错,他也只是训斥批评,从没想要两人的命。
老首长也是严厉的,建国初的两大贪污案,两名主犯都被判了死刑,足以见得他对贪污腐败的深恶痛绝。
现有的医疗体系如果不加以改变,长此以往,势必会成为社会主义一座新的压在人民头上的大山。
老首长正是看出了这一点,才大力推行医疗卫生制度改革,扶持中医复兴。
窗外的知了在不知疲倦的鸣叫着,不远处传来顶着烈日训练的人民子弟兵的呐喊。
室内突然变得安静下来,直到督察组肖组长走进来,才打破了这份寂静。
“孟部长。”
“肖组长,你忙完了吗?”
肖组长点点头,看向一旁站起来的杨安饴,“燕京打来电话,是找杨安饴小同志的。”
杨安饴扬了扬眉,“在什么地方?我这就过去。”
“在这回叫就行,我和肖组长出去聊。”
孟部长按住她的肩膀,对着肖组长伸出手,“走,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肖组长看了杨安饴一眼,“特别行动小组的座机号,你应该知道吧?”
杨安饴点点头。
两人这才放心的走出去。
半小时后,杨安饴神色严肃的从孟部长办公室出来,找不到孟部长的人,就给大门口站岗的兵哥哥留了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