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回去是不可能了,顶多换个地方。”
燕红云冷眼看着那五人朝他们走来,偷鸡!简直丢他们知青的脸!
今天过后,怕是这里的人都知道知青偷鸡了,他们一走了之倒是痛快,留下他们这些人在这里受别人的白眼。
“别看了,有这功夫还不如多歇一会,下午还得接着干活呢。”
“走走走,我得先回去躺一会,饭好了叫我。”
刘文秀扶着腰走向了另一边的女生宿舍,才干半天就要她半条命,真不知道以后该咋办。
与此同时,大队部。
公社主任盯着桌上的死鸡,眼底满是烦闷,“真不能商量了吗?就五只鸡......”
“这不是几只鸡的事儿,他们几个啥态度您刚才不是没看见,这种人我们可不敢留。”
杨保山比他还烦,城里小孩不比自家人,打不能打骂不能骂,他可不想留一群祖宗在这。
眼看公社主任要发火,杨安饴适时地插了一句嘴。
“他们五个不是偶然分到我们大队的吧?”
公社主任一愣,“你这话啥意思?”
“京津沪杭、金陵、江城、蓉城、山城这八大城市的知青大部分被送到了边远的黑吉蒙滇黔赣,少部分留在自己省的农村插队。”
“全国其他城市的知青绝大多数只在自己省插队,主打一个就近原则,我说的没错吧?”
“是这样。”公社主任点点头。
杨安饴回想着那五个人的资料,“那五个人,鲁中鲁西鲁南鲁西南都有就算了,咋还有隔壁苏省沛城的?”
“人乱不说,还都有前科,这样的人难道不早该进农场劳动改造了吗?”
杨保山附和道:“没错,主任呐,您可不能坑咱。”
公社主任:“......”
良久,他叹了口气,“这事儿我也说不准,但的确有人指明要他们到石羊大队插队。”
“谁?”
“我也不清楚。”
公社主任想了想说:“韩部长也是昨天才知道他有个侄子来这了,但是韩部长早和家里断绝关系了,这个侄子他也是不想认的。”
“你们最好做好准备,就算我把他们退回县知青办,很可能还是会退回来的。”
杨保山:“......”
真他娘操蛋。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动静,杨安饴转头看去,回去收拾东西的五个人又回来了。
对上她的目光,门外的人挑衅的竖起小拇指。
杨安饴眼睛跳了跳,不想理会这群七叶子货。
......
小半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了。
冬至这天,十五亩地全部开荒结束,只剩最后一个步骤——撒粪。
农村肥料的来源主要是猪、鸡、牛、羊等各种动物的粪便,新鲜的粪便加上秸秆等经过一段时间的发酵,才能撒进地里。
如果说之前干活累点还能忍,但直接用手抓着发酵后的粪便撒进地里,对于爱干净的知青同志来说,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杨满仓也没惯着他们,把需要用到的肥料放在地头上,然后就准备去干其他的活了。
“今天冬至,是今年最后一次给麦苗追肥锄草搞防冻工作的时候,东西我放在这,弄不弄随你们。”
见他真走了,知青们这才慌了。
“他怎么能走呢?”
没人回答他的问题。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对着地头上的几大筐散发着特殊气味的粪便发呆。
“找点啥工具吧,反正要我用手抓,我做不到。”
“为啥要用大粪呢,石羊大队的副业不是搞得很好吗?为什么不买化肥?”
“简直太欺负人了,我不干了。”
有了第一个罢工的,很快就有第二个、第三个,没一会儿,十个知青走的只剩四个。
四人正在纠结要怎么干活时,杨安饴从山上下来,不经意间瞥到这一幕,脚下一顿,走了过来。
“怎么只有你们四个在这?”
听到声音,燕红云猛地转过头来,“是你,杨安饴!”
“你怎么没去干活?”
“我半脱产,平时在卫生院工作,不参加大队的劳动。”
杨安饴扫了眼地上的粪筐,“你们怎么不撒肥料?才开出来的地不养的话,来年地里的收成不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