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大粪!”
“我知道。”杨安饴低头在背篓里翻啊翻,找出来四件套褂,“这是卫生院发的新套褂,先借你们穿,冬天弄脏了衣服可不好洗。”
四人面色复杂的接了过来。
“我教你们吧。”
说着,杨安饴拿过一旁的粪箕子,盛了一些粪便,“你们的力气小,一次装一点大粪,慢慢撒就行。”
“正好今天卫生院不忙,我帮你们撒一筐。”
四个粪箕子装满后,她端起了剩下的那些,“走吧。”
四人:“......”
两个男知青不信邪的想去端另外一个大筐,使出了吃奶的劲,那筐都没有离地。
两人不敢相信的互相看了一眼,认命的去拿粪箕子。
杨安饴神色自然的把手伸进粪筐,抓出一把向外撒,“就像我这样,尽量撒匀乎点。”
“遇到大块的,可以用手,也可以用脚,把它碾成碎的。”
白皙的小手和黑黢黢的大粪,两者鲜明对比,强烈刺激着四人的眼睛。
他们挣扎了一会,闭着眼睛把手伸进了粪筐里,一瞬间,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迈出第一步,大家突然感觉这事也没那么难以接受。
察觉到他们的情绪变化,杨安饴勾了勾唇角。
一上午的时间过去了,五个人竟然把十五亩地都撒完了。
杨安饴毫不吝啬的对着他们双手竖起大拇指,“你们看,其实这事也不难,对吧?”
四人看着自己身上、手上的痕迹,忍不住笑了。
“咱们收拾收拾,我带你们去洗手吧。”
五人走到雕像厂,杨安饴第一次将人带进了水溶房。
一进门,铺面而来的温暖让几人有种不真实的感受。
徐安给他们端来了温水和肥皂,让他们仔仔细细的把手洗干净。
刘文秀自嘲道:“这下,我们真成臭知识分子了。”
杨安饴看了她一眼,“如果臭知识分子的臭指的是气味的话,那农民早该是臭农民了。”
“真正臭的是那些瞧不起人民群众,端着架子,自认为高人一等的知识分子。”
“退回去是不可能了,顶多换个地方。”
燕红云冷眼看着那五人朝他们走来,偷鸡!简直丢他们知青的脸!
今天过后,怕是这里的人都知道知青偷鸡了,他们一走了之倒是痛快,留下他们这些人在这里受别人的白眼。
“别看了,有这功夫还不如多歇一会,下午还得接着干活呢。”
“走走走,我得先回去躺一会,饭好了叫我。”
刘文秀扶着腰走向了另一边的女生宿舍,才干半天就要她半条命,真不知道以后该咋办。
与此同时,大队部。
公社主任盯着桌上的死鸡,眼底满是烦闷,“真不能商量了吗?就五只鸡......”
“这不是几只鸡的事儿,他们几个啥态度您刚才不是没看见,这种人我们可不敢留。”
杨保山比他还烦,城里小孩不比自家人,打不能打骂不能骂,他可不想留一群祖宗在这。
眼看公社主任要发火,杨安饴适时地插了一句嘴。
“他们五个不是偶然分到我们大队的吧?”
公社主任一愣,“你这话啥意思?”
“京津沪杭、金陵、江城、蓉城、山城这八大城市的知青大部分被送到了边远的黑吉蒙滇黔赣,少部分留在自己省的农村插队。”
“全国其他城市的知青绝大多数只在自己省插队,主打一个就近原则,我说的没错吧?”
“是这样。”公社主任点点头。
杨安饴回想着那五个人的资料,“那五个人,鲁中鲁西鲁南鲁西南都有就算了,咋还有隔壁苏省沛城的?”
“人乱不说,还都有前科,这样的人难道不早该进农场劳动改造了吗?”
杨保山附和道:“没错,主任呐,您可不能坑咱。”
公社主任:“......”
良久,他叹了口气,“这事儿我也说不准,但的确有人指明要他们到石羊大队插队。”
“谁?”
“我也不清楚。”
公社主任想了想说:“韩部长也是昨天才知道他有个侄子来这了,但是韩部长早和家里断绝关系了,这个侄子他也是不想认的。”
“你们最好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