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保山皱了皱眉,疑惑道:“咋还要倒腾一遍,不能直接让知青进纱布厂吗?”
“能是能,但新来的这批不行,得先考察一段时间。”
杨安饴瞥了一眼走远的人群,接着说:“六堂哥可别忘了上面的要求。”
“可是咱队上的人在雕像厂干了那么久,好歹比知青熟悉,这时候把人撤下来,那不白瞎了?”
“才不会。”
杨安饴把自己的打算全部讲了出来。
“谢大哥曾经说过,咱后山上的石膏矿只能算小型矿,里面的石膏开采不了多少年的。”
“虽然还能发展泥塑,但是这么久了真正干的有模有样的只有几个人,还有人开始混日子,做的随便,擎等着唐奶奶帮忙修改。”
“与其让他们浪费,还不如把资源留给那几个有真本事的人,将来也是咱大队的特色产业。”
杨保山沉下脸,他倒是不知道还有这种事。
猜出他在想什么,杨安饴忍不住叹了口气,“唐爷爷唐奶奶不是那种会告状的人,要不是我亲眼看到,我也不知道。”
“撤,必须撤,偷奸耍滑的一个都不能留!”
杨保山气的牙痒痒,“你给我报个名单,过了十五开大会,罚他们今年轮流铲茅坑去!”
杨安饴点点头,“一会我让谢大哥给你。”
杨保山心中怒气稍平,“除了这个,还有别的原因吗?”
“有。”
杨安饴一脸坚定的说:“我想把纱布厂发展成咱大队的支柱产业,所以咱大队的人必须尽可能多的人学会制造纱布。”
“这样,即使将来有一天知青回城,咱们的纱布厂也不会受到影响。”
杨保山愣了愣,他只想着知青都是文化人,学东西快,一定能尽快学会操作机器,倒是没想这么远。
“那就按你的意思来,回头让满仓过去找你,你跟他好好说说。”
在集体经济这块,一直是杨满仓负责,纱布厂自然也不例外。
杨安饴颔首,“没问题。”
杨保山转了个身,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咱们回家吧。”
两人并肩走在黄土压实的小路上,在晴天里如水泥路一样平坦。
身后,两人的影子拉的长长的。
......
正月十五,元宵节。
当第一缕晨光划破黑暗,一辆解放车停在了杨老七家门口。
一个全身笼罩在军大衣下的高大身影从车上下来,拍响了大门。
“汪汪汪!”
“满月,是我,开门。”
话音刚落,面前的大门便打开了,满月直着身子站在门后慢慢后退。
“汪汪!”
来人摘下厚实的帽子,露出俊朗的面容,那张脸赫然是杨保青的模样。
“好狗!”
杨保青从兜里掏出条肉干,向前一扔,还没落地便被满月叼在了嘴里。
“吃去吧。”
此时,门口的动静终于引来了屋里人的注意,杨安饴披着军大衣从堂屋探出头来。
“谁啊?”
杨保青抬起头,嘴角漾起一抹宠溺的笑,“安安,十六堂哥回来了!”
“十六堂哥!”
十分钟后,杨安饴、杨老七和王香菊穿戴整齐的从卧房出来。
杨老七兴奋的拍了拍杨保青的胳膊,“好小子,终于回来了!”
杨保青被他拍的晃了晃,呲着牙笑道:“回来了!”
“这次回来能待几天?”
杨老七拉着他坐下,抬手抓住地上的暖瓶,倒了两杯热茶。
杨保青接过其中一杯捧在手心,“差不多半个月。”
杨老七点了点头,一旁的杨安饴却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她怎么从十六堂哥身上感觉到一种兴奋的战意?
杨保青吸溜了一口热茶,眼睛看向当院。
“对了,我这次回来带了些东北的特产,趁着今天十五,咱们聚聚呗?”
杨老七顺着他的目光看出去,只见院子里摆着四个一米高的大筐,里面的东西堆得都冒尖了。
其中两个还用布裹着,看不清里面的东西。
“东北的特产?”
杨保青站起身,“都是战友送的,安安送去的冻伤膏真的很管用。”
说着,他走了出去。
杨老七和杨安饴紧跟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