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东西,杨安饴去大队部找杨保山开介绍信,见到了肖宽和新来的公安特派员。
两人的脸色都称不上好看,但都不是针对杨保山的。
“这些人聚众赌博的事我会如实告诉党书记,你们石羊大队也算立了功,但功过不能相抵,明白吧?”
杨保山连连点头,“功是功,过是过,该咋算咋算。”
听他这么说,两人的脸色总算才好看点。
“姓田的惹出来的事,让姓田的自己负责,至于他媳妇,让妇女主任过去看看。”
肖宽看了眼门外,“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了。”
“我让民兵队长开车送你们回去吧,这么多人也不好带。”
“不用。”
公安特派员摆摆手,“你给我找根绳,全拴一起系在车后座上,让他们跑回公社。”
杨保山挑了挑眉,没再说话。
要这个样子一路跑回公社,那可真是光屁股推磨,转圈丢人。
听到特派员的话,杨安饴忍不住笑了,从斜挎包里掏出一根又粗又长的麻绳。
肖宽接了过来,在没人注意的角度冲着她眨了眨眼睛,然后才走了。
杨安饴压下嘴角的笑意,看着他们离开。
过了一会,杨保山送人回来,一脸后怕的瘫坐在椅子上。
......
傍晚。
田梅花来到卫生室,来找杏花谈谈心。
自家生产大队里出了这种事,她走出去就觉得丢人。
好在田大农被公社带走了,暂时还不会再来烦她。
杏花的气色比上午好看点了,但是整个人看上去还是一副懒懒的样子。
“安安,她是真没事了吧?”
杨安饴收了手,点头说:“没事,但短期内不能受累,好好休息休息,养养身体。”
田梅花沉吟一声,“那就休息吧,反正最近也没啥活,把身体养好了,将来才能过好日子。”
“我想离婚。”
低着头的杏花突然蹦出来这么几个字。
田梅花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凝固,“你......想好了?”
“想好了,我啥也不要,只要孩子。”
杏花一把抓住田梅花的手,“梅花姐,你帮帮我吧,我不想和他过下去了。”
田梅花拍了拍她的手,面露为难,“可是,你有没有想过,离了婚带两个孩子,你以后的日子咋过?”
“我一个人照样养活两个孩子,梅花姐,你就帮帮我吧。”
杏花说着哭了出来,“田大农不是东西,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打我了,那天喝醉了酒,他还说要卖了我和孩子!”
田梅花瞳孔一缩,“你说啥?”
“那天他喝醉了回家拿钱,我不给,他就打我,俩孩子过来拦他,他抬手就打啊......”
再次回忆起那个痛苦的夜晚,杏花恨得咬牙切齿,“他还说要卖了我和孩子,好找年轻媳妇。”
田梅花愣了,下意识看了眼杨安饴。
杨安饴能听出她没有说谎,眼睛深了深。
“这事,你老婆婆知道吗?”
杏花满脸痛苦,“她知道,但是她一直说他是喝醉了酒瞎咧咧的,算不得数。”
“以前他打我,第二天都会道歉,要不是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我早不和他过了。”
“但现在他竟然......我真的怕了......”
田梅花擦了擦她脸上的泪,“别哭,我给你做主,这段时间你先去雕像厂住着,我去找你婆婆去。”
杏花嫁过来的时候,家里老人都不在了。
只有两个哥哥嫂子,还都不待见这个小姑子。
正是因为这,田大农才敢那么欺负杏花。
杏花点点头,“那小飞和小梦......”
“我让他们去雕像厂找你。”
田梅花做事迅速,从卫生室出来就找到了老田家。
第二天。
杨安饴送杨老七去县城坐车,回来的路上碰到田大农一行人正在游街。
远远望去,队伍里压根不止七个人。
想到昨天杏花嫂子的话,她调转车头,向着红旗公社社部开去。
说来也巧,她到公社的时候正好碰到肖宽要出去,她干脆提出送他一程。
坐在车上,她简单问了问赌博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