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食客缀一口清茶,幽幽一声叹息。
“估计要不了多久那些人就会收到风声,前来捣乱了。”
……
果不其然,也不知是否那几人的乌鸦嘴灵验无比,在陈心隐的蜜桃酥才刚吃过两个,一杯清茶饮完才刚放下,就看到街面上人群一阵骚动,人流纷纷如舟行踏浪,被推着朝街道的一面涌去。
而另一面,浩浩荡荡地走来了一大群着装统一,黑色短打劲装在身的汉子,领头的是一个手握两颗硕大钢珠,正兀自转个不停的中年壮硕男子,边上还跟着一个瘦弱的猥琐男子。
“遭了,邢老大怎么有闲心亲自来了,这几个人麻烦了。”
方才说话的那几个人声音明显低了下来,估计也是害怕隔墙有耳。
那个杂耍班子周围一下子就空了出来,众人一阵愣然,一个班主模样的精明老头思索片刻,见灾祸避不过去,只得越众而出,朝着邢老大鞠了一躬,恭恭敬敬地说道:
“请问诸位客人来此,有何贵干?”
邢老大鼻子里“哼”了一声,高傲地别着头,看也不屑于看这个班主一眼。
他可是堂堂的老大,怎么可能自降身份来直接与这老小子说话?
架子,就是要拿来端着的!
邢老大身后走出一人,獐头鼠目,身材瘦小,两撇小胡子,却显得甚是精明。
他便是邢老大麾下的头号狗头军师,大姓吴。
这样的外交场合,就是他吴军师发挥作用的时候。
这吴军师上下打量了一眼老班主,眼皮一抬,嘴角咧开一道细线,懒洋洋地问道:
“嗯?外乡人?”
“是,是,我们初来乍到青州城,只为混口饭吃。”
“晓得这青州城规矩?”
“这个真不知,还望先生不吝告知则个。”
“哼!晓得你不晓得,我且问你,这青州城谁最大?”
“最大……唔,恐怕要数西南王?”
“无知,是我们……咳咳,呵,自然是西南王最大……”
“……”
“你可知来这青州城地界摆摊儿卖艺,需要先行问过我家老大的允许吗?”
“小老儿委实不知。”
“嘿嘿,不妨事,就让我来告诉你……来人呐,给我砸……”
吴军师冷冷一笑,向后方汉子一挥手。
“且住了……”
一个年轻人越众而出,从老班主身后闪出,一声大喝,伸手拦在了正蠢蠢欲动预备着在老大面前大显身手的劲装汉子们跟前。
“你们凭甚来砸?我们做的是正经生意,靠的是扎实技艺……不似你等强梁硕鼠,家国蛀虫。”
……
围观众人一阵发愣,随即翁的一下小声议论起来。
那些劲装汉子们也不禁停在原地,而看向那年轻人的目光,难言的玩味中竟难得带有了一丝异样的佩服。
果然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此言不虚。
只是,啧啧……
“呵,这位小哥,方才可是说咱是硕鼠蛀虫?”
见有刺头跳出,邢老大眼睛一亮,精神一振,第一次开了金口。
听得老大开口,吴军师的老脸苦了一下。
唉,咱老大啥都好,就是过于好胜,总喜欢学别人做什么“以德服人”的把戏。
若是依他的想法,对付这些不入流的江湖混子,简单粗暴的推将过去才是正法,哪用费什么心神?
他的宝贵心神,自然是要留着使在刀刃上的。
反正在这青州城里,邢老大说一不二的人物,势力最大……
哦,不,还是西南王最大!
只是西南王向来不太管这些琐事,这邢老大金口所出,自是一言九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