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陈心隐虽然不谙个中曲折世故,但还是听从了“老人之言”,放弃了壁虎断尾求生之法,只是努力与遮天老祖拔着河而已。
“咦?陈公子,你的水流还能拿剑呢?”
清影郡主识得大体,终究不是一个不懂事的寻常女孩儿,见自己的父王和秦将军二人都将此事儿说得严重,虽然他们并未明说,想是其中必有自己所了解不到的深意存在,也就不再坚持,只是继续开动脑筋,替陈心隐出着新的主意。
在连想了数个异想天开的点子出来之后,她又注意到了少年的隐锋剑,原来这隐锋剑自从收回之后,被陈心隐从水世界里随意分出的一只手臂握住,持在了身边……
“对了,陈公子,你能生出许多只手来?”
“可以。”
“既然如此,那何不用两只手来打那团黑烟怪?”
“啊……郡主果然冰雪聪明!”
陈心隐由衷赞道。
“嘻嘻,过奖过奖,陈公子谬赞了。”
清影郡主福了一福,嘻嘻笑道。
见这次北宫一刀并无反对,陈心隐当机立断,从水世界中再次凝结出一条鳞爪飞扬的水龙,延伸开去,直向着那团黑烟飞去增援。
在临近那个黑烟漩涡之时,龙头已然化作巨掌的水龙一个折转,就要从边上巧妙地绕过去,打那黑烟鬼怪一个措手不及……
“咦?竟敢以多欺少,小子敢尔!”
看着又一只巨掌当空飞来,遮天老祖就是一阵心惊肉跳,这边缠着一只未放,尚且已经摇摇欲坠,时刻皆有可能崩溃,那边却是又来一只。
腹背受敌,岂非要了他的老命?
眼见着事有不谐,遮天老祖总也算是一方枭雄,正深晓当机立断的道理,一边暗暗怒责着那帮不讲义气、见死不救的同僚,一边忍痛割裂了正与第一只手掌拉锯着的那团黑烟的联系,散开黑烟遮蔽身周视线,而自己随即一溜烟撤离了战场,向着后方没命地逃去……
唉,晦气之极,这个闷头亏吃得太大,后边得再吸收多少魂灵戾气才能够将其补充得回来。
遮天老祖一撤力逃离,倒是使得猝不及防之下的少年小小地吃了一些苦头,他的第二只巨掌收势不住,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激扬起了一阵漫天烟尘,而另一只巨掌由于拉扯,正是用力过猛,朝着后方甩开了老远的距离。
而在这般一进一退之间,这两条水龙在半截处竟然纠缠绕结在了一处,成了一团乱麻,错综复杂,无法分开。
陈心隐无法,只好顺势将其二合为一,一股脑儿收了回来……
……
“晦气,晦气!”
一路骂骂咧咧,遮天老祖急急如丧家之犬,惶惶若漏网之鱼,逃窜回了那处小山岗上。
回去一见那些正在悠哉看戏的无良同侪们,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劈头盖脸足足骂了小半个时辰。骂得他们尽数羞愧至极,将头低到了最底下,他才喘口气,稍息了爆怒之气。
“呵,遮天,你其实误会了,并非是我们见死不救,我们大伙儿都还以为你新学了些厉害招数,这才敢光明正大过去招惹那伙房童子的……”
浑身上下缠绕着红色火焰的骷髅陪着好辩解道。
“是啊,红炎说的是,咱们大伙儿谁不知道你,平日就只会小心谨慎……像方才这般大张旗鼓地故意上前,你说若是没有必胜的把握,说出去也无人肯信啊……”
那只三头僵尸犬也插了一句,自然又是三个头颅交替张口出言,组成这样一句完整话语。
“光明正大?大张旗鼓?红炎、狗三,你们俩给我说清楚,本老祖何时做出过光明正大的蠢事来了?”
遮天老祖差点气歪了鼻子,这帮老家伙,到了如今还来倒打一耙,强自狡辩,真当自己刚丢了一团黑雾就制不住他们是吗?
要说起辩驳口才之计,莫说狗三嘴多了俩,便是九头蛇上前,他也不惧丝毫。
自己方才这般小心翼翼地潜行过去偷瞧,莫名其妙被发现的事儿还没过去,这边竟然还有人只顾胡说八道,只要推脱责任。
“遮天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
山魑伸着爪子,本想拍拍遮天老祖的肩膀,后来左看右看,也无法看透他周身笼着的那团已然淡薄不少的黑烟,寻不着他肩膀所在的地儿,悻悻然只好作罢。
黑烟中,两只绿油油的眼珠儿却是紧紧盯住了山魑,只等着看他还要如何说嘴。
“本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