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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有往前行,可走着走着,陈心隐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身边变得极为宁静,仿佛只有他自己一人走在无边的旷野之中,四面上下除了天与地与雾之外,别无他物。
没有嘈杂人声,亦没有虫鸣鸟叫。
“啊,燕大叔他们的人呢?”
他忙扭头朝着两边看去,不出所料,自己的身边果然是空空荡荡,除了云气与雾气缭绕不散之外,并无其他半点人影。
真是古怪!
“不妙,只怕是与其他人走散了……”
然而令少年百思而不得其解的是,上山之路只此一条,而且在片刻之前,大家还走在一处,如何刹那之后,便不见踪影?
“莫非他们腿脚快,已经走到了前头去了?”
越想越是担心,陈心隐心虚地朝身后望了几眼,感觉有什么人跟在后边,他急忙加快了脚程,七手八脚地朝着山上迅速奔爬而去。
……
又在山道上磕磕碰碰地走了半晌,不知为何,眼前的云雾竟然反而越变越稀薄,眼前可见之景越来越显得清晰而生动。
苍茫夜色之下,微风轻抚山间,吹走了最后的一丝云翳和荒凉。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眼前景色虽是骤然变化,却毫不令人感到突兀,陈心隐只觉得是如此的自然,如此的和谐。
这还是那座危机四伏的云岚山吗?
陈心隐的脑海中不由得回荡起了诗仙太白的《关山月》,他觉得,明月出天山的壮美,与云岚山开,月华流入的场景相比,恐怕并不见得能够更胜几分。
呵,要紧关头,还有什么闲暇心思来赏月?着实不该……
陈心隐自嘲一笑,却又很快便愣在原地。
他似乎已经忘了什么?是什么呢?他想不起来……
要紧关头?可是青空当头,明月当空,眼前所见,除了自然美景,还有什么事情,能够称得上是要紧的呢?
他陷入了冥思苦想之中……
他本能地感觉得到,自己似乎忘却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这件事情,还关乎着许多人的生命,然而任由他如何搜索枯肠,如何绞尽脑汁,也无法回忆起与之相关的一丝一毫……
越是焦急,他的脑袋就越是胀痛。
终于,他放弃了。
“哈,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管他那许多,对月无酒,岂非与有歌无曲一般扫兴?”
陈心隐洒然一笑,骨子里的名士习性发作,将手中把持着的隐锋剑插回腰际,再顺手摸出酒葫芦,四下望了望,寻一块平地坐了下来,与天上月亮对坐,伴着身畔的影子,一人一口地饮起了酒来……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
“心隐,心隐,醒醒啊,快醒来!”
燕凌风焦急地冲着前方大声喊道。
三杀老人与燃道人并肩而立,站在了最前方,只是他们面色凝重,忌惮不已,正与一名莫名出现的红衣女子对峙着。
这名红衣女子边上三丈远处,竟随意坐着一名少年,这少年生得眉清目秀,手中轻执着一只小巧精致的酒葫芦,喝一口,倒两口。
此刻的他,正满脸含笑,笑得是极为欢畅,在旁若无人地开怀畅饮着……
那少年,可不正是陈心隐吗?
看他那副旁若无人的模样,见多识广的三杀老人就已知晓,他必定已经陷入了那名红衣女子所营造的厉害幻境之中,若是无外力相助,恐怕凭他自己一人,绝难破除。只是那讨人厌的小子,不知正在环境之中经历着什么,喝酒喝得如此畅快,留他们在担惊受怕,着实可恶……
“哼,有老夫在,哪方宵小,也敢放肆!”
三杀老人瞅准时机,趁着红衣女子将大部分心神皆放在了陈心隐的身上,手中一根细如牛毛的金针滑出,被他的两指微微拈住,灵力薄薄地灌注进入一缕,再使出独门手法,当空一甩,那根金针便在空中化作一道极细的金光,直向着红衣女子的天灵处飞去……
金光极速,红衣女子心有所感,目光从陈心隐身上挪开,朝着空中那道淡淡金光一瞟,身形陡然变淡,再出现时,已是另一处方位。
三杀老人见自己一击不中,不及惋惜,急忙将手诀一变,那道金光就仿若是生了双眼睛,斜斜地拐过一道急弯,针尖再次朝着红衣女子电射而去。
然而金光虽快,却依旧无法捕捉得到红衣女子鬼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