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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心隐,你大清晨就躲在房中,是在和谁说着悄悄话呢?”
他们两个正在说着,突然房门被“嘭”的一下,便从外边打了开来,接着“呼”的一声,就跳进来一名巧笑嫣然素衣少女,手中还捧着一块锦缎,目光一下子便捕捉到了陈心隐,
“哼,没想到你果然就不是一个正经人,还在房中藏了这么一娇滴滴女孩儿,只顾偷偷幽会……”
目光一移,白芜冰就看见了与陈心隐隔桌而坐的楚清儿,面色顿时就是一变,气哼哼地转身就要离去……
“啊!冰冰,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样……”
少年分辩起来,显得极其外行。
“哼,那应该是要怎么样的!”
少女气呼呼,脚步未停,转眼间就已经出到了外边院中,站在花丛边上不肯回头。
“冰冰,她叫楚清儿,是我才刚认识的……”
陈心隐的辩驳,无论如何看去,也是无力至极,甚至,还有愈描愈黑的嫌疑。
“哦,才刚认识的……才刚认识就带到了家里来啊……哼,你们男孩子哦……”
雾气氤氲了白芜冰的明亮眼眸,只见她闷头往前快步行走,话语声声,一声比一声更显失落。
哼,不就是叫楚清儿吗?听起来比我的名字好像还要稍微好听一点……
不,呸呸,是难听得多了!
脑袋被驴踢了,又没眼光的臭小子,不理你了……
“啊呀,不是啊,冰冰你听我说……”
少年一急之下,经过连番腾跃,才终于落在了气苦少女的身前,拦下了她,
“你听我说啊……”
他又大呼着说了一句。
白芜冰止住步伐,双臂在胸前环抱,侧过身去,不愿意正眼看他。
你倒是说啊!拦下人家,又笨嘴笨舌不肯说话……
“咦?我要说些什么呢?”
陈心隐自言自语道。
“呵呵,做了亏心事儿,如今无话可说了吧?”
少女犀利抢白。
“不是,而是根本就没有什么可说的。”
确实,他与楚清儿二人……唔,一人一鬼之间,压根儿就没有任何猫腻值得特意去解释的。
人鬼情未了?这已经被人用烂的情节,可是在三流的戏曲之中,才会出现的啊……
“那可不就是无话可说?”
少女仍旧不依不饶。
“唉,心隐,还是让清儿来说吧……”
楚清儿原本就跟在后头,听着他们二人你来我去,明眸流转之间,就已知晓了此中奥妙。
只是无奈,睁眼看过半晌,也只见修为颇是高超的少年儿只顾支支吾吾,全然不似之前那般有条不紊,便只好亲自出手,替他游说白芜冰了。
心下暗笑,她莲步轻移,走到了两人面前。
看着白芜冰满脸委屈,而陈心隐则更是冤枉,她禁不住嗤笑一声,见眼前少女又要不快,随即端正了颜色,将其中委婉曲折,从自己当初落难伊始,拣要紧处,娓娓道来,一股脑儿地说与了白芜冰知晓……
听着楚清儿出口帮闲,言语间颇多恳切与条理,陈心隐松了一口气,同时也在心中暗怪自己,往日瞧着嘴皮子颇是利索,一到了女孩子面前就成了闷口葫芦。
想那玄真老头儿,曾是多么凶狠的一个角色儿?
便是如此的狠角儿,与他秉烛夜辩,少年也是满身斗志,怡然不惧,奈何往往到了女孩儿面前,便是风水轮流转,总是情不自禁地就会弱了气势,乱了思绪,滞涩了口舌……
这事儿可真是忒古怪了!
如此看来,但凡是女孩儿,只怕都具有着往日游说诸国的纵横家的非凡天赋,而自己区区后学末进,闭门造车,想是一辈子也及不上了。
而白芜冰呢?
她眼圈儿红,鼻头儿酸,真心儿悔,才只是刚听到了一半,就已经梨花一枝春带雨,感同身受地在楚清儿面前落下了泪珠儿来。
只见她轻轻柔柔地握着楚清儿的手儿,哽咽着安慰着她,却浑然忘了只在半刻之前,两人之间还存在的难以排解的龃龉参差……
“冰儿妹妹又何必如此伤怀,天道无情,然而天道终又不绝人之路。”
楚清儿替白芜冰擦净了由泪珠淌过面颊而留下的泪痕……
想得开了,也就没有什么可伤情的。
世间因缘聚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