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空。
人生，源于天地；
人死，重归天地。
“清儿姐姐，那你以后就和我们在一起吗？这样也好多一个人来照顾桃夭。”
原来两人已经早在方才，就已经序过了齿，楚清儿比白芜冰年龄稍大一些，以此两人便决定以姊妹相称。
“终究是人鬼殊途，不可久聚，我等待心愿一了，也想要重归轮回，以待来世重新开始的呢。”
楚清儿抬眼望向了南海郡的一方，据说，那是她生前所居之地，许久不曾回去，也不知她家亲人如今是否安好。此刻有幸寻回本心，她正打算抽空回家去再看上一眼，也好了了最后这一桩心愿。
“不怕，人鬼可以共存，桃夭常说她自己是一只妖怪，甚至就连我也不是一个正儿八经的人呢。”
于是，白芜冰就紧张兮兮地将自己与桃夭的来历说与了楚清儿听。
“哦，好奇特的际遇，那不知公子可是人族出身？”
楚清儿惊叹道。
在她生前，出了三枚道果，她并未见过一个修行人，然而讽刺的是，在她死后，却能够有缘接二连三得见奇人异士。
“哦，是人，我自然是人了。”
少年听她询问，忙不迭地点着头，只是他偶尔也有着一些疑惑，自己在失忆之前，当真就是个人吗？
据他看来，似乎无论是妖是怪，是精灵是鬼族，皆可以人形出现。
他早已默认了自己是一个人，由此在往日里从未曾认真思考过自己是否是人这样一个命题，而其他人也未与他谈过。
如今见过这许多奇诡瑰丽的事情，他也难免会产生一些怀疑，待到回山之时，只怕还得好生询问玄慧师叔一番才能确定。
“人族乃万物之灵，得天独厚，受尽了天地的钟爱，以至于其他山精树怪，都希望能够修得一副人身，由此，若是擦身而过一个人，却实难分辩这人其实是人非人了。”
楚清儿感慨道，她得以知道这些，还要赖于无为之主往常对她的教导了。如此说来，恩仇相交，难以一刀分割，世间之事，大抵如此，并无绝对的黑，也无绝对的白，黑白交杂，才是本来……
最为深沉的黑夜，尚有闪亮群星点缀；无边光明的白天，亦有黑灰云翳添染。
难得糊涂，即是如此！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