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夜里,看大家还没入睡的意思,向导森季亚科便给伙伴们讲起了钦查士兵是如何袭击俄罗斯人的经过,还讲到如何把扎列希耶抓捕的具体过程。那些围着篝火周围躺在一旁的骑兵们,似睡非睡地听完了他的讲的那些离奇的经历。夜里天气突变,变得愈加寒冷起来。劲风刮起地面的雪花在大地上飞舞漂泊,一些雪花还轻轻飘落在躺在地上人的身上。披着羊皮袄的百夫长坐在士兵中间,直勾勾盯着篝火堆里不断跳动着的火苗,想着自己心事儿,默不作声。远处传来野狼发出的一个嚎叫声,一个似人的黑影在草原上出现了。这是野兽还是一个人影?是我们的对手还是迷路的人影?真让人难以辨认,不知所措。
“请第一个十户的人注意了!”百夫长坐在原地发出了一道命令。
听到发出的命令后,原坐在地上的十个骑兵如同听到了起跑的枪声一般,齐刷刷从座位上站立起来,向自己战马站着的地方奔了过去。只见他们如同敏捷的猎豹一般,麻利地跨上战马,朝着山坡方向飞驰而去,不一会儿的功夫,他们的身影便消失在远处的夜色中。百户长向自己的地窝子那边走去。其余的骑兵都如同雕塑一般,挺身站立起来,尔后手中紧握着长矛等武器,又坐在篝火旁一声不支地观察谛听着周边弄出的声响。
“是我们自己的人。”有人说道。
这时只见高地上显露出四个骑兵的身影过来,一个骑兵押着身边徒步行走的一个俘虏模样的人走了过来。这个俘虏头顶上没有戴帽子,一头亚麻色的头发中一撮发髻自然而然地垂落在他额头上,他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脸上一副因痛苦扭曲的表情,双脚勉强地在地上慢慢地挪动着。第二个骑兵伏在马脖子上,不停地呻吟且低声嘟囔道:
“哎呀!烫死我了!我肚子里的烧的难受极了….快给我点水喝,快给我一点水把肚子里的火给浇灭了。”
这时四个奇兵从斜坡上缓慢地走了过来,马蹄声如同鼓点一般,一直走到篝火旁他们才勒马停了下来。百夫长看到派出去的四兄弟终于凯旋而归,心里高兴坏了。只见他双手插在腰间,从头到脚仔细地打量了他们一番,尔后便走到他们抓来的俘虏跟前,仔细的端详起眼前这个俘虏。这个俘虏是个身材高瘦的年轻人,穿着粗亚麻布裤子,身穿汗衫,敞着胸怀,光着腿,脸被冻得铁青色,毫无表情,他不时地用舌头舔着嘴角上淌下来的血迹。这时他用一种疑惑的眼神看了看百夫长,然后盯着某个地方目不转睛地失神地看着,一声不吱。这兄弟三个从马背上跳了下来,都走过去到个兄弟那儿,将他小心翼翼从马上搀扶下来,然后抬着将他放在篝火旁一处毡毯上安顿下来后….这位兄弟看来伤势还不轻,只见他双眼微微张开,仰面躺着,双颊消瘦了很多,鼻子也显得突出了一些。他张着嘴,嘴唇微微颤动着,似乎想说点什么。
这时阿卜杜·拉苏拉双腿跪在伤者身旁,盯着他的脸庞,用郑重其事的语气对伤者说道:
“跟着我一起说:‘天神—诸神之主!光荣属于你—真主!这世上除了你真主,在没有别的天神,天神伟大….’”
百夫长久利雅布·比里根看着,站在伤者的身旁站了很久,默不作声。他双眉皱起,盯看着躺在地上的这个伤者那抽搐的脸庞。最后看他没救了,百户长很是绝望地向他挥了挥手,把自己身上皮袄脱下来,亲亲地覆盖在死者的身上。那些派出去了解敌情的骑兵返回来了,他们走到百夫长跟前,开始汇报一路上所见所闻。布里伊拜说道:
“遵照你的命令,我们一行飞速地穿越谷底,来到橡树林一带。我们把战马留在河谷树丛里,径直来到高地观察周围,看到了俄罗斯人营地,营地里约莫有千把号人马。营地鼾声如雷,响彻夜空。我们决定前去活捉一个“舌头”,就静悄悄地向他们扎的营地方向摸了过去。德米尔打头阵儿,不料在树丛里遇到了这个家伙。只见他从地上飞速跃起,把刀捅进了德米尔的腹部,估计肠子被割断了,血流了一地。没有得到你的准予,我们不敢擅自做主把他当场做掉。当时场面太惨了。多么勇敢的一个兄长,一个驯服野马的高手,真没想到竟然会把命丢在一个乳臭味干的后辈手里。我们一看这情形,当场就把这小子捆绑起来了,将他嘴巴塞满布条,免得他发出声音我们会被暴露。假如德米尔挨刀子后失声地喊叫一声,我们可能就不在这儿了,就会成了他们----俄罗斯人的俘虏的。实际上,他们的人就在不远处的地方。德米尔却一声不支,忍下来了,就像有人把他舌头割掉了似得…不得已我们几个在橡树丛里整整呆了一天一夜,一直在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