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俄罗斯那儿在好好把身子暖和暖和。”
“把他们的城郭烧掉。”
“用面包把我的马儿好好喂饱。”
从毡房内传出了敲击铜盾的声响出来。诺呼尔们一起数起铜盾敲击声:
“七声、加尔迪?格尔!再叫你呢!”
蹲坐在雪地上的一个诺呼尔把土黄色皮袄右袖别起,向毡房走去,撩起门帘,探头走进屋内。受领完命令后,他返回到同伴跟前说道:
“奥卢?扎!炫目者现在让我们去把克林凯?查丹萨满女巫接到这儿来。咱两一起去吧。我一个怕应付不过她的。”
奥卢-扎长着一副扁平脸,鼻子塌陷的一个年轻的诺呼尔。他一听这话儿,便摇起头来说了一句:
“加尔迪?格尔!我是不去的。她会咬人的。”
“既然下令了,就得去呀。你也可以反过来咬她呀。”
奥卢?扎起身站了起来,挺直了腰板。这两个蒙古诺呼尔踏着没膝的大雪向坐落在孤零零的一颗橡树附近的一顶黑色蒙古包方向走去。这棵橡树树枝上还残留着多半的黄叶,在萧瑟秋风中随风抖动,不时地发出哗哗声响。
从远处看这个毡屋显得死气沉沉,屋顶烟道没半点炊烟升起,大雪像半堵墙似的将毡房拦腰包围。走到毡房房屋跟前,他们两对着萨满巫师呼喊起来,没人应声。于是,他们只好用手扒开厚厚堆积在门坎的积雪,撩开用于掩盖房屋出气口—天井覆盖毡布。这时从里边传来似牛羊般的低沉答应声。这时又有两个蒙古人过来帮忙。四人一齐动手,才好容易把积雪挤压的门打开,然后他们走进了房屋内。他们这才听到从堆放牛羊皮下面传来的骂人的声音。诺呼尔们用手将牛羊皮掀开,才看到萨满女巫露出的脑壳。她蓬头垢面,但一双亮晶晶的黑眼睛闪亮着光辉。她一脸凶相,遂恶狠狠地说道:
“好大胆!你们这些脑壳上流眼泪淌鼻涕、屁股遭风儿吹阳光炙烤的黄毛小子是从那儿爬进来的?你们叫啥来着?到这儿有啥事儿?有何公干?”遇到这种场合知道该怎么办的老练的一位年长的诺呼尔,不慌不忙正经地回答说:
“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们来就是有事儿求与你的。炫目者有令,委派我们几个下人前来请你—这位全能的与先祖神灵自由沟通的伟大的萨满巫师克林凯?查丹的。他要你马上到他大帐去一趟,有要事商议,事不宜迟啊。
从毡子堆里爬出来一个身材干瘦的老太婆,只见她双手抱膝,蹲坐在地上一声不吱。
“你们这些白吃白喝父辈积攒的酒肉财富的混小子们!是谁在找我?外边风儿这么大,连整个毡房都要快摇拽得快要倒下来了,房顶上用于御寒的覆盖的牛羊皮也被风儿全刮掉了,在这个寒风凛冽时候难道还要把一个孱弱的女人拉出去挨冻不成?你们先把火给我生着,让我把手脚考暖和一些!在毡毛下面整整躺了三天,我全身都快要冻僵了。这时候没有一个人会想起给我送过来一张干烙饼子或者给我带来一碗热乎乎的一碗稀粥啊。赶快给我从这儿滚开,你们这群野小子,要不然别怪我放一群铜嘴铁爪乌鸦来叨死你们这些......”
一个诺呼尔立刻掏出火镰打火,另一个拿着桦树皮在火苗上点燃,第三个到门外抱了一捆枯树枝堆放在房屋中心,第四个诺呼尔也就是年龄较大的那人,继续在那一堆毡子里与巫师纠缠,因为萨满巫师说完话以后就钻到毡子堆里头去了,就像一只受惊的鸵鸟,将头埋在沙子里。
油性大的桦树皮、干枯树枝遇到火苗后很快就烧着了,一边发出噼啪等一连串的愉快的响声。这时候只见他拽住那巫师的一双手,使劲将其拖拽到已燃烧起来的火堆旁才松开手。只见萨满女巫滚圆的脸蛋上涂满了红蓝两种颜色绘画的花纹图案。华发梳理编成许多小辫子,这些小辫子像蛇一样随着头部的转动来回摆动着。她揪着加尔迪?格尔的手狠狠第咬了一口,才解了恨,这时加尔迪?格尔才松开了手看着她。
萨满女巫迅速往头上戴上了绣着长嘴鸟头、带有狐狸尾巴的一顶帽子,上身披上一件熊皮,再在胸前缀满铜盘,腰间系上吊着皮圣象的腰带。然后,她又顺便戴上了大铃鼓和木鱼儿,肩上跨上装着笛子、羊胛骨、羊前腿等用具的一个挎包。
她在边做边念着咒语,一边舞蹈,一会儿又唱了歌儿的过程中还没来得及看就已经完成了一连串的动作,真让人纳闷。
围坐在火堆旁的诺呼尔一声不吱,忐忑不安地揪着她的一举一动耐心地等待。一直等到最后一刻,使她出发前的一切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