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里他看到茫茫大草原,一望无际蓝蓝天地以及在草原劲风的吹拂下随风飘动的那些遍地绽放的高挑黄色花朵。一轮深红色太阳正渐渐在雪青色山峦背后向下坠落,即将关闭自己光照照人间的那一轮强劲光亮的大门。一群黄羊在太阳剪影下跳跃,在草原上奔跑。“乘太阳还没落下山后,赶快赶到村子里去。”这时传来有人小声说的话音。他伸出自己的那双手去极力想抓住那一轮下沉的太阳,那只手越过草原时空,却抓住了一把长矛。他用长矛的刀尖向太阳用力戳了过去......瞬间科法—梁赞城镇守官血肉模糊的人头出现在他眼前。科法将军身负重伤,被自己的诺呼尔活捉,还在那里极力挣扎,直到大力士托格鲁尔用长剑将这位年老的将军头颅砍下为止......瞪着一双牛眼睛的头颅似乎在嘲弄地挤了一下眼色,费劲地嘟囔道:“快!赶快!晚一步就来不及了,你这大部队就要遭殃了,会困在这大雪地里,将冻死在旷野上的.....”
房门被突然推开。屋内圣灯的火苗左右晃动起来,照射在天花板上的影子不停地跳耀着。身材高大、满身沾满雪花的一个诺呼尔跑了进来,慌乱中脚被凳子绊了一下。只见他脸上只露出了乌黑冻透的鼻孔,很费劲地挪动嘴唇说道:
“卑职遵命!”
“说!听着呢!”速布台显得有些不耐烦的模样回了一句。
“我听到一个身穿黑色法衣的俄罗斯萨满嘴里在不停地重复说着两个词儿—‘速布台,可要注意了!’他到处乱窜,被我逮住了。这不阿拉普下百户长要我把他带到你这儿来。”
“这个萨满在哪儿?”
“在这儿!”蒙古诺呼尔闪开到一边。只见在他身后站着一个人,这人一身黑衣,外表像个当地修士。他手里拄着长拐棍,肩上背着个包袱,全身沾满雪花。黑色的帽檐低低地压在浓密的眉头上。
速布台眯起独眼,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修士。修士这时摘下帽子,花白的头发和长胡子的脸相却让速布台勇士感到意外,但又感觉那么眼熟。来人改用鞑鞑语说道:
“速布台勇士!允许卑职我禀报一个极其重要的消息。”
“你去吧!”老帅看着诺呼尔说道,“守在门口,等候使唤!”
蒙古诺呼尔在地上剁了剁脚,走了出去。门在他背后带上了。修士回头看了看门口方向,然后立马脱掉身上外罩的大衣,灵巧地走到速布台勇士跟前,在火炕一角坐了下来,开口说道:
“我乔装打扮一个修士,到各地为普通百姓布道施礼。人们按照礼节亲吻我的双手。”
“接着说,格里布公爵!”
“我一路上向百姓细心打探,格奥尔吉·弗谢沃洛多维奇大公现在消失到哪儿去了的消息。在当地,也有人在问同一个问题,他究竟躲到哪去了,大军在哪儿。据说有一定能力的人都在擦拳磨掌,都在动手,磨快了家里的刀斧,备好了猎矛,随时准备投奔去那儿。还说人们成群地往北方那边去了。我也急忙地朝那边走去。在使雪橇的地方我坐着雪橇走。有时没有同伴,也不能使雪橇,自己就步行往前走,单个儿往那边赶路。总之,只要为你办成这件事儿再苦再累也不在话下。”
“说。接着说!格列布公爵。”
“在途中,也碰到了一些想法简单的一些人,他们看到我步行走,也同情地让我跟着他们一起走,还说‘给我们祈祷,让我们战胜他们!’”
“好啦,别在胡扯了!打听出到底格尔奥吉公爵现在哪儿啊?”
“我沿着一条小道走,小道却一直向古老、难以通行的大片森林深处伸展......”
“向哪儿走去?”
“沿着莫洛加河畔”
“这个,你说的这个莫洛加河在哪儿?”
“在北边。你曾经答应过我,只要弄到重要消息,会给我一袋子黄金的。”
“我还没从你嘴里得到我想要的一条重要消息呢。你老是在说过程,没有一条是有用的消息。”
格里布公爵说着停了下来,用怀疑的目光盯着看老帅那张没表情的脸色。他伸出了鹰爪般的贪婪手,等着拿曾经答应过的那一个钱袋子呢。
“你是知道的,我这么做,这有时感觉胸口就像压着一块大石头一样沉重,这是一件多么大的罪过吗?我这是在背叛自己的部落呢。死后到了阴间,那些死鬼也会缠死我的,他们会把我串在铁叉,放在火上烧烤的。”
“这么做就对了。你该遭到这种报应的。”
“我在等着拿钱袋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