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有这层渊源,民妇才有幸嫁入黎家。”
黄定洲没有明面上承诺是否要推迟升堂,只说了让她安心养胎,并让她先到县衙立案,签署同意开棺验尸的文书、搜查黎宅的文书。
黎家二房的孙媳妇见此,默认黄县令已经同意了她的请求,终于破涕为笑,答应了一同前往县衙。
既然已经立案,黄定洲就掌握了主动权。
他毫不犹豫,将黎家东宅和西宅都翻了一遍,他在西宅的书房里,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黎家果然有问题!
黄定洲翻看了黎家与齐氏合作的契书、黎家采买玉石的契书、黎家贩卖玉石的契书、黎家上交商税的官府盖章文书。
这契书与文书都做得很逼真。
但是,再逼真,也是假的!
这叠看起来价值连城的契书,则是,不过是一沓废纸。
要么黎家做局,诈骗齐氏。
要么,黎家和齐氏联手做空,隐匿财产。
有趣的是,他根本没找到,委托镖局押送货物的契书和文书。
按照黎家二房的孙媳妇所言,那批送往江南的玉石,应当相当珍贵才对!
,!
现在再回头,去回顾黎家二房的孙媳妇所说的【押送货物到江南】,就值得深思了。
黄定洲命人去镖局,将参与押送并幸存下来的镖师,全部押到县衙,协助调查。
接下来,他去实地探查了黎家的十个商铺,他发现,这十个在情报上显示正常经营,流水算是黎家主要支撑的商铺,实际上,往来顾客稀少。
他最先抵达的是在凌云街转角的一家成衣铺。
商铺内已经十分陈旧,还落了一层薄灰,只有掌柜的在店内,连个跑堂的都没有。
这算什么产业?
黄县令查账发现,商铺的交易记录,记录得满满当当。
就连今日的交易,都写到今晚的戌时了!
黄县令看了看日头,现在午时还不到呢,这账簿真是神了。
他继续翻页一看,后面被撕掉了几页。
成衣铺掌柜的跪在黄县令跟前,面对黄县令的提问,豆大的汗水都从额头落下来了。
实际上,他已经将交易记录,写到月底了,幸好他对黄县令这张脸还算熟悉,眼见这对方踏进店内,他心道不好,眼疾手快,将后面那些全部撕下来,现在藏在他靴子里,正磨得他脚踝难受。
他虽然是这商铺的掌柜,但是,自从新的东家上任后,每月只有固定一两的银钱可拿,他原本不想干了,但是,这生意日渐稀少,他几乎每天游手好闲,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按照东家给的书契,将交易记录到账簿上,这钱太好赚了!
不赚的人是傻子!
他就相当于挂了个名头,在这里当掌柜,实际上,已经进入了荣养状态。
光靠这点银钱养家不容易,所以,他还接了别的活计,即使,他每日迟到一两个时辰开店,东家也不会说什么。
所以,他就更加放心了!
他每日早上都会先去集市摆摊,卖馄饨和馒头,等收摊了再来开店。
下午的时候,无聊就跑去县衙围观黄县令开堂审案。
这日子,过得美滋滋。
这种美滋滋的感觉,在黄县令,踏进这个店铺的那一瞬间,美梦破碎了。
成衣铺掌柜的要哭死了,他看黄县令审案很爽,但是,他不想变成被审的那一个啊!!
他也说不明白自己犯了什么罪,他觉得自己没有罪,只是按部就班地为黎家效劳,守着这个铺子。
虽然他有些偷奸耍滑,不再像以往那么敬业拉客卖货,但,也不犯法吧?
不过,他想到自己鞋内的那账簿页,就隐隐觉得心虚,虽然日期看起来很怪异,但是,东家给的书契上,印章手印具在,手续齐全,应该问题不大。
都不用黄县令开口问,掌柜就非常主动、自觉,将这些情况,一一都阐述清,就连他每日早餐摊卖了多少钱,都抖露得一干二净。
黄定洲,“你说的书契,在哪?”
成衣铺掌柜的听到黄县令温和的声音,紧张惶恐的情绪缓和了很多,当即去柜台后,取出一整沓的书契。
“这些就是少东家上任时候,送过来的全部书契了,少东家十分能干,据他透露,生意都谈到年后了,不过,他说书契要按备货时间送给草民,所以,最新书契,只有到本月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