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怪只能怪,你的行事作风,太不像一个主簿了。”
纸条上的内容,只有寥寥四句话。
一提醒皇帝身边已经被贼人安插了眼线,包括朝臣也有对方的心腹;二则表明反贼对商州和凤翔府等地的掌控力度。
最后,总结一句话,京城内外都有对方的人马,对方很有可能分两步走。
一步跋山涉水,走行山道出其不意,突袭京城。
另一步夺取云县,从云县往京城的官道进发。
如果对方行军顺利,很有可能,这两个行军路线,最后能同步进行。
皇帝看着纸条内容,陷入了沉思。
“谢爱卿,你还记得,朕未登基前,你与黄将军护送朕回京城之事吗?”
谢玉砚听到这话,面色一变,他看向堪舆图,“陛下的意思是,那反贼也知道,密道的秘密?”
皇帝嗤笑,“先帝当年属意他当太子,朕的存在一直都是他们拦路的巨石,那地道的秘密,本就应该是当朝皇帝才能得知的辛密,但是,先帝生怕他的真爱之子无法登基,早早就告诉了对方这个秘密,还带着对方走了好几遍密道,若非他们行事不谨慎,朕也会被蒙在谷底。朕以为,朕已经得到了所有密道路线,却不想,先帝还另外挖了新的地道,这也是朕登基掌权后,才发现的。”
谢玉砚瞬间沉默了,说起当年,他的心情也跟着沉重了起来。
曾经的一切都太过沉重了,他将过往的一切都埋葬在记忆深处,现在,皇帝的只言片语,那些尘封发黄的记忆,鲜活地涌上大脑,内心压制许久的杀意,再次肆意掠夺他的心神。
他看向皇帝,“那陛下就应该将那些地道全都毁了。”
两人四目相对,皇帝的微笑,带着冷酷的光芒,“钓鱼不给上好的饵料,又怎么能钓到大鱼。”
谢玉砚恍然,他差点忘了,眼前这人,从年少登基至今,都是稳坐钓鱼台的角色,利用柳太后清除先帝的心腹,再利用权贵颠覆柳太后的权柄,也借柳太后之手,问罪权贵世家。
不论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危机,最终都会变成,对皇帝有利的结果。
他不禁心想,也许,他今日来送到密报,事实上,早就已经在皇帝的掌控之中。
他不敢肯定,不想再自以为是。
谢玉砚垂下眼眸,不敢直视皇帝锐利的目光,那可比战场上厮杀的血光还要逼人。
“陛下圣明,微臣先预贺陛下早日得偿所愿。”
皇帝看向言不由衷的谢玉砚,面上的笑容消失了,他审视着对方,“朕更欣赏以前那个直言不讳的谢玉砚,而不是,现在这个躲在龟壳里当鹌鹑的你。”
谢玉砚无力地勾了勾嘴角,“陛下龙虎精神非常人能及,微臣不及陛下一分,虽然那些意气风发的快意恩情,恍如昨日,但,微臣却是心有余力不足。”
他的确已经做不了皇帝手中一往无前的刀剑了。
皇帝打量了对方,许久,发现,比他和黄将军都要年轻的谢玉砚,却是,两鬓已有些许华发,但是,对方的神色却平和温润了许多,有几分当年探花郎的影子,他不禁沉默了。
他回忆起刚从南蛮回京时,那个阴鸷冷厉,言行不羁的谢玉砚,两相对比,他自然不愿意浪费曾经的利刃,但,他也很清楚,这宝剑已经折戟。
接下来,皇帝没有再继续试探谢玉砚。两人就接下来的布置和计划,探讨了一番。
皇帝没有留谢玉砚在宫中用晚膳,便让对方离开了。
谢玉砚快马加鞭回云县,没有直接京城,而是在官道就转入山道,前往蝴蝶谷,和他的替身调换身份,再和秦画师一起,在蝴蝶谷附近的山顶驻扎,继续画未完的图纸。
当他坐到火堆前,烤火时,秦画师突然对他说了一句,“谢主簿,你回来了?”
谢玉砚,“……”
难道他那个替身表演得那么差劲吗?连秦画师都发现不对劲了?!
秦画师看到谢主簿的黑脸,却是松了一口气,他慢吞吞地往谢主簿的方向挪了挪,“谢主簿,今天那个人跟你的长相、言行举止都一模一样,!要不是他是从黄县令家中和卑职一起出来的,卑职今天能吓死在半路上!”
谢主簿听他这么一说,神色古怪,“那你是怎么发现的?”
秦画师,“嘿嘿,卑职一开始也没发现,后来赶路的时候,只有卑职和他,就越相处越感觉不对劲,就是那种……这么说吧,卑职每次都会被您的霸气震慑得瑟瑟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