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录取的那天,乔西还在客栈后院刷盘子,这家客栈掌柜的人很好,一听说他是来参加选拔的举子,且囊中羞涩,便问他远不远刷盘子抵食宿费。
乔西差点以为天降馅饼了!!
这是撞了什么运!
刷个盘子!
就能抵食宿!
乔西:我,大乔,巨能吃!
他一顿能干一盆饭!
乔西自认占了大便宜,所以不仅刷了盘子,还帮厨房切了菜,甚至连打扫卫生的工作也接了。
掌柜的也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对他勤恳干活的态度非常满意。
当官差到客栈和乔西道喜的时候,他手里还提着泔水桶,身上的衣服打满补丁,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引起了众人的侧目。
掌柜的更加尴尬,他赶忙跑过去,抢走乔西手里的泔水桶,边跟他道喜,“恭喜乔县丞,贺喜乔县丞,草民真是三生有幸啊,日后同福客栈还要仰仗乔县丞多多关照。”
乔西嘿嘿一笑,“掌柜的说笑了,乔某也很感谢掌柜的收留。”
能当县丞,谁还愿意刷盘子啊!
他立刻收拾包袱,跟着官差走,前去县衙报到。
他到县衙的时候,正好有人来报案,黄县令在审理案件,冯录事忙着记录,谢主簿忙着整理公文,只扔了一堆文书给他,让他办理上任手续,填写好资料再熟悉岗位内容。
乔西看了眼忙碌的众人,也没多嘴,赶紧提笔就开始写资料,不敢耽误。
等他忙完,抬起头,发现室内空空如也,人都走光了。
他走出门,抓了个衙役,问县令他们人去哪里了。
“回禀乔县丞,黄县令等人去西郊了解案情了。”
乔县丞一脸懵逼,那他接下来干嘛?他举目茫然四望,正想回室内坐等县令他们回来,身后就传来一道喊他的声音。
“乔、乔县丞!”
秦桦带着一大包东西,边走边扛边歇边拉,跑得气喘吁吁,他跑到乔西身后百米处,实在跑不动了。
乔西循声望去,“这位兄台,喊乔某可是有要事?”
秦桦看他古铜色的皮肤,健实的肌肉,高大威猛的身躯,看起来不像是个文举人,更像是个武举,他默默地指着身边的一大包东西,一脸认真,“乔县丞,你可以扛得动吧!”
乔西点头,嘿嘿一笑,透着一股朴实,“当然可以,不知兄台尊姓大名?”
他边说边走,大步流星地走过去,将那一大包东西,单手提起来,还颠了颠,“不是很重,要搬到哪里?”
秦桦感觉自己胸口中了一箭,他怀疑自己被鄙视了,这就是人与人的差别吗?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鸡!站在人高马大的乔西身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要是有人将他误认是女扮男装的娘们,大概也很正常。
他秦桦有气无力地回应,“哦,县衙后院,在下是县衙的画师,秦桦,乔县丞喊吾秦画师即可。”
提起自己的职位,他的脸上更加黯淡无光了,感觉眼睛里的光都熄灭了!
他很不甘心!很愤怒!更多的是嫉妒!还有对自己恨铁不成钢!黄县令画得比他好他认了!新来的谢主簿也画得比他好!
他还当个锤子画师啊!他简直就是人间凑数的!
秦桦默默将目光投向自己身侧这位大块头县丞身上,很是突兀地问了一句,“乔县丞,你该不会也会画画吧?”
乔县丞,“没学过画画,乔某来自乡下农村,琴棋书画这等高雅的东西,不敢奢望,不过,乔某倒是帮里正画过村民的小像。”
没办法,他们大乔山的山民,能出一个读书人,简直就是祖坟冒烟。
所以他为了得到买书、笔墨纸砚的机会和钱,经常帮里正干点私活,跟他打好关系,才能有机会让人从山外面捎带点笔墨纸砚。
秦桦听到对方也会画小像,感觉自己当场石化了。
他开始怀疑人生,他还有呆在云县县衙的必要吗?要不是光天化日之下当场泪崩太丢脸,他现在能立刻颜面大哭,跑回家,求老母亲安慰。
秦桦垮着一张脸,带着乔西到了后院某个厢房,“乔县丞,这是你的房间,你看是要住县衙还是自己住外面,可以自己选,你扛的这一大包,是你的棉被和日常用品,你把东西放好,在下带你去食堂。”
乔西听到这番话,双眼迸发出亮光,他整个人都飘起了小花,他放下手里的东西,按住秦桦的肩膀,超级激动,“秦画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