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点头:“成为州主更能在寒骨关落下根,是数不着的富贵,也更有机会成为皇商。”
宿幼枝了然。
知道那些商主当初为何听到皇商是那副模样,想来明知道有这么个香馍馍却得不到,心里头要恨的。
但寒骨关有多少州主,外人都不得而知。
这些州主除个别高调的,多数未曾露面,估计只有朝廷心知肚明。
那朝廷知道,小王爷还能不知道吗。
结果也要隐瞒身份来受这份气,宿幼枝想了想自己,还是缩着吧。
箱子艰难前行,宿幼枝几次要撞到箱顶被盛延辞用手垫住,但坐久了,身下的骨头也硌人。
他忍不住要挪动,盛延辞激灵绷起,抱紧他,嗓子沉沉:“阿又!”
行。
知道在底下更难过。
宿幼枝勉强不动。
这种苦也不是没受过,暂时还能忍受。
隐约的亮光顺着帘子透进来,外面人声嘈嘈,重影闪烁,瞧不真切。
小王爷落下的发丝缠在脸上,痒痒的,宿幼枝伸手去拨,扬起的视线对上他的眼。
昏暗的环境模糊了面部轮廓,却依旧瞧得出是出色的。
盛延辞垂眸看他,专注的,黑眸在暗处映着光,若夜间闪烁的星辰。
看什么看。
宿幼枝撇开目光,背后的气息愈渐滚烫,蒸得身子热腾腾。
他想挪开,又没得空间,想着要不要干脆出去算了,这么长时间混乱也该解决了。
正想着,箱子突然剧烈颠簸,宿幼枝与小王爷贴得更紧,忙反手搂住他肩颈,同时落在腰上的力道加大,盛延辞埋在他颈间,身子绷得像块石头,呼吸也骤然粗重。
盛延辞你等等!
宿幼枝觉得自己像是被重鼎禁锢, 整个人箍得结结实实,明明坐在上面,却双腿身子都圈得牢牢的, 一点动弹的余地都没有。
“……殿下?”
只有手还是自由的, 宿幼枝去捧盛延辞落在他颈间的脑袋, 指尖擦过锋挺的眉宇与鼻梁, 落到颊侧能感受到被咬合的强大力道。
他惊道:“你还好吗?”
他生怕将小王爷压出个好歹来。
盛延辞声音带着哑:“我……”
宿幼枝紧张起来, 努力想看到他的表情, 半身侧压过去, 就听见盛延辞倒吸一口气,伸手穿进他膝窝,将他囫囵横到身前。
感觉他好似没用多大力气似地, 宿幼枝顾不得太多,能看到他的脸,立刻捧起来瞧。
小王爷闭着眼,眉眼如峰, 唇角抿直, 被他盯着瞧, 浓密的眼睫颤动,艰难道:“这样就好。”
你看看你的样子哪里好了!
宿幼枝觉得不好。
盛延辞额角滚落的汗珠都是烫人的,别真是在箱子里闷的。
听外面似乎没那么吵闹了,宿幼枝忙道:“快,我们出去。”
他就要起身,反而被盛延辞抱紧了。
虽然瞧着难过,要离开时小王爷又很不情愿的样子, 睁开眼看他,又匆忙低下:“我们……多避一会。”
再避会儿你还能好么。
兄弟, 就算是王爷也不好逞强的。
宿幼枝强硬地抬起他下巴,笑道:“出去了,好吗。”
难得与阿又抱在一起的机会让盛延辞万般不舍,若可以,他能就这么坐到天荒地老。
可对上阿又眼神,还是禁不住道:“……好。”>r />
窝了好半晌,宿幼枝身子都是麻的,他控制住想呲牙咧嘴的冲动,硬是淡定着表情钻出了箱笼。
外面杂物堆积,宿幼枝靠着帘子的遮掩窜下推车,身后盛延辞紧跟着。
他们动作快,杂耍班子有所察觉,等看过去时也寻不见他们身影了。
许是之前闹腾太久,离开先前的位置不远,还在人群攒动的街中,往哪一躲都不起眼。
宿幼枝站到小巷里,最后还是没忍住捶了捶腿,转头却见盛延辞蹲在角落,额头抵着墙壁,委委屈屈地缩着身子。
“殿下。”
宿幼枝忙凑过去,方才视野昏暗瞧不清楚,这会儿才看到盛延辞躁郁的模样,脸又是那般红彤彤。
他刚要开口,便被盛延辞握住手。
生怕他再说出要寻大夫的话,盛延辞先解释道:“我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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