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方嘉禾说话夸张,哪有什么事情一辈子都学不会。
不过他也没有反驳。
“你要滑一次吗?”方嘉禾搓了搓脸,口中哈出白气,对他说,“老是教我,肯定很无聊,你也滑一次吧。”
庄越很想拒绝,但方嘉禾靠得很近,还在不知气馁地说服他。
庄越最后登上了中级道,因为方嘉禾不敢去高级道。
他看着对岸的山峰,这座雪场海拔不高,对面的山脉也不如从前冬季训练场的那样巍峨壮观。
庄越收回视线,落在方嘉禾身上。
方嘉禾比他先滑下来,在他靠近时迅速收起了什么东西。
在庄越望过去的时候,他便露出一个遮掩的笑容。
阳光在他身后为他镀了一层柔和的光晕,他微微笑着,亲和无害地夸赞:“庄越,你怎么什么都做得好。”
庄越抬眼看了一眼雪山,他不再追寻滑行时速度带来的肾上腺素升高。
只是从坡上滑下来时,他好像隐隐感受到一点雀跃。
也可能是风太大,让他产生了错觉,误把心跳声当作某种信号。
作者有话说
有朋友向方嘉禾请教如何请庄越帮忙
方嘉禾大方的分享经验:坚持就对了
最后朋友以失败告终,方嘉禾不解,遂问庄越,得到一字评价:笨
方嘉禾:
正确答案是:分人
不自觉的邀请
庄越十七岁的生日很快到来,从十四岁开始,庄越的生日都会去外婆家的茶园度过,庄天明不会陪同。
外婆舒雯经营着家族的茶企,只有母亲一个独生女。外公多年前因故去世,是外婆独自一人抚养母亲成人。
据外婆说,温忻幼时身体不好,每天都需要按时按量吃各种营养品,有几乎两年的时间没有迈出过庄园的门口。
她请了许多医师,试了各种药方,温忻的身体才终于渐渐好转。
那时舒雯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温忻能够快乐。
起初温忻喜欢上摄影,并且常常去一些人迹罕至的地方采样时,舒雯有些不赞同。
也许是温忻中学时期少于出门,所以后来才会对家以外的世界那么憧憬。
想到这里,舒雯一面担心,一面又觉得亏欠,没有给温忻一个健康快乐的童年,而后也就不再干涉温忻的选择。
温忻最擅长以合适的镜头和角度来突出被拍摄景观的全貌,报社评价她的镜头下藏着一颗冒险的心。舒雯不懂摄影,但她知道温忻做这些事情时,一定怀着十分的热爱。
当初庄天明和温忻决定结婚时,外婆也是真心祝愿,为女儿找到可以相伴的伴侣高兴。
然而谁也未曾料到,温忻会在一次野外摄影中出现意外。
这件事像是横在庄天明和舒雯心中的一根刺,没人愿意提及。
庄越只能从父亲和外婆对彼此的态度中得出一个浅显的结论,他们都不喜欢彼此,连坐下来心平气和交谈的时间都很少有。
也许是因为中年丧女对舒雯打击过大,这些年她一直在茶园深居简出,庄越每年和她相处的时间加起来或许都不会超过一个月。
不过自从舒雯得知庄越每年生日都会被安排进行心理辅导,便强烈要求庄越生日期间也需要在她身边度过。
庄天明评价舒雯是一位成功的企业家,然而在教育方面,她过度宠溺小孩,并不适合抚养孩子。
他不愿与舒雯多讨论庄越生日在哪里度过的问题,改了心理辅导的时间,允许庄越在茶园度过短暂的生日。
在和外婆相处的时间里,庄越觉得父亲的说话有失偏颇。
后山有一座专门为温忻修的房间,外婆说是以前温忻养病时,她担心温忻在家太久心情郁结,便带她来茶园散心。
庄越不知情时去过一次,里面仍有人在定时打扫,好像还保留着温忻离开时的模样。
舒雯得知后并没有避开谈论温忻的过去,她讲述着温忻小时候的趣事。
舒雯说温忻一开始连指甲盖大的昆虫都害怕,在茶园的时候总是呆在房间里,不喜欢出门,个头也比同龄人小。
后来她和几个茶农的小孩熟了起来,不再总是沉默寡言,会跟着他们一起去爬山,或者是去小溪里捉鱼。
“她借了别人的木笼,提着几只螃蟹回来,脸上脏兮兮的,衣服也沾满了泥…”舒雯像是回忆起那时候的温忻,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