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太贪。
好一点的,给他一斤铜,他加铅加铁能做出一斤二两铜钱来。狠一点的,能做出两斤铜钱来。
然后交给朝廷一斤铜钱,剩下的自己贪了。
朱标大局面上掌控方向绝对没有问题,但是始终奸猾不过朱柏。
朱柏整日在官牙局,街市和朝堂里混,把朝野的规则都吃得透透的。
所以那些官员的小动作都逃不开他的眼睛。
朱标想了想,说:“要不这样,不要一步迈那么大,先只开应天的宝源局,印的铜钱也只在应天范围内用。若是没有问题,再想办法恢复十三个宝泉局。”
老朱轻叹:“行吧。让你试试也好,以后终归都是要你来管的。”
晚上吃饭的时候,老朱决定好好给朱柏摆一摆脸色,让这逆子难受一下。
结果朱柏没来。
他叫太监来送了个信,说他鼻子堵了,可能染了风寒。
之前老朱是下过令。要是皇子们身体不适,可以不来一起吃晚饭。
马皇后不知所以,只叫太医去看看,吩咐朱柏好好休息。
老朱酝酿了一晚上的情绪没地方发泄,生生憋坏了自己。
可恶,这逆子一天活蹦乱跳的身体不知道多好,有什么风寒,他分明是在这个躲开咱。
第二天朝堂上,老朱宣布了恢复宝源局,由朱标主持的事,并命令户部工部务必配合朱标。
朱柏暗暗松了一口气:太好了。只在应天府地区流通,风险可控,老朱也能亲自盯着。
朱标做成什么样,都跟我没关系了。
李善长暗暗对胡惟庸使眼色。
胡惟庸上前说:“皇上,此事重大,除户部工部外,臣建议再派一名德高望重的老臣协助太子,监督官员为妥。”
老朱似笑非笑:“行啊,你说谁合适。”
胡惟庸反而不好出声了:做托儿也不能太明显,不然要把自己搭进去。
刘伯温出列,说:“臣不才,愿协助太子。”
老朱点头:“行吧。就你了。”
李善长气得眼发直:特娘的,怎么最后便宜了刘神棍了。
朱标想起那日在官牙局的骚乱和之前用纸币后百姓们拿着一叠叠纸币来换不到一斤米的惨状,忙劝老朱:“父皇。不如还是按照十二弟所说的。先从铸造铜钱开始。”
老朱总想着能拿纸换百姓手里的银子,实在是太爽了。
这一次朱柏演示给他看过所谓的信用崩塌,他才意识到这么办要出大问题。
就算可以这么办,现在时机也还不成熟。
饭要一口一口吃,不然会噎住。
老朱沉吟了一下,才说:“行吧。”
朱柏暗暗松了一口气,想要离开。
老朱说:“等等,跑什么。还没讲完呢。”
朱柏只能又抄手站着。
老朱说:“这个铸钱的事情,咱总觉得交给别人不妥当。难免有那贪赃枉法之徒铸造假钱,坑了百姓也坑朝廷。所以咱打算把这个事交给你。反正你的十三个一级官牙局和官牙总局跟宝源局,宝泉局的设置是一样的。不如把这两个局,直接归你官牙局管。由官牙局铸钱,再发出去。”
我去,说得好听。
到时候这个铜钱流通起来,出现亏空,那也要我填补了。
朱柏暗暗咬牙,抿嘴不出声。
朱标也心里一惊,看了老朱一眼。
官牙局已经扼住几乎所有大笔物资的流动和大部分白银流通。
现在还把铸钱的权利都交给朱柏,那不等于是把朝廷的财政命脉都交到他手上。
老朱说:“小子,咱可是把铸钱这么大的权利都交给你了。你要好好干。”
朱柏一行礼:“这个责任太大,儿臣年幼,担不了。”
开玩笑,如今他搞这个官牙局,经常贴补朝廷,还被骂得像狗,要是再接下铸钱的活,岂不是把自己树成活靶子。
而且这种事表面看着油水足,其实是管干活讨不着半点好。
因为老朱到时候肯定是给他多少铜,他就铸多少钱。
没有盈利,还要贴补人工费,损耗,铸造成本,还要担风险。
以老朱那脾气,说不定给他半斤铜,叫他铸出一斤铜钱来。
剩下半斤全是他来补。
那就真是亏大发了。
老朱皱眉:“大胆,你这是抗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