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级官牙局一听朱柏已经在从北平回应天的路上了,忙不迭把私牙里所有人都撤了回来。
不肯回来的,就直接从官牙局里辞退了。
胆子小的府衙,顺势把牙行也关了。
有胆子大的,还在继续经营,反正横竖都是一刀,能多捞点算一点。其实私牙的交易量也就第一个月猛烈增加,第二个月就不行了。
这个月,客人已经开始往官牙局回流了。
因为客商们发现了一个事。
在私牙交易之后,不能用官牙局的客栈,也不能跟官牙局的运输车队一起。
不单单是成本大了,风险大了不少。
被劫一次,损失比一年付给官牙局的牙钱大多了。
客商们琢磨来,琢磨去,还是宁肯多交点牙钱回官牙局交易。
所有人都觉得朱柏肯定会从北平一路杀过来。
朱柏却谁也没动,连他三哥朱棡那里都不曾去,只管边走边玩。走了半个月都没走出六百里地。
老朱连发数封家信催促。
朱柏只说带着狗,走不快。
这回信把老朱恨得不行:每次离开的时候如疾风过境,能多快就多快。
回来的时候却慢慢吞吞,三催四请都不为所动。
看来这逆子已经识破了胡顺妃是假生病,不然不会这么淡定。
老朱按捺不住想发军令给沿途的卫所“护送”朱柏回来,却被朱标拦住了。
朱标说:“十二弟好不容易脱险,就让他玩几日。”
他觉得朱柏肯定是为了明察暗访,好搞清楚官牙局的问题,才这么慢。
老朱想想,朱柏这个逆子,这一次除掉了王保保,又立了大功,不由得心软了:唉,随他吧。其实也还是个孩子呢。
其实吧,他们都猜错了。
朱柏磨磨蹭蹭只是为了等头发长长点,至少要长到能扎起来,用金冠罩住。
省得朱标和那些老夫子看到又大惊小怪的。
以后我去了长沙,要允许所有人,不论男女都可以剪短发。
多清爽……
朱标亲自到应天城外迎接朱柏。
五城兵马司的人不请自来,此刻都站在朱标身后。
所以迎接的队伍很庞大。
其实他们只是想确认朱柏真的回来了。
这一次朱标比朱柏以往任何一次出行,都要盼望着他回来。
因为他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自己处理政务得心应手。在买卖方面,还是让朱柏来比较好。
朱柏说的没错,作为大明帝国的未来统治者,他其实不用什么都会,什么都自己做。不然就会像之前一样,把自己累病了也做不完,做不好。
远远看着朱柏在众人簇拥中踏着黄昏而来,朱标觉得朱柏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了好多一般。脸上婴儿肥都脱去了许多,轮廓更硬朗了。
果然孩子一日一个样,越小的孩子越是明显。
朱柏远远就对着朱标招手。
朱标也笑着回应,然后用若有所思的目光把朱柏身后的诸人扫了一遍。
嗯,很好,跑了的都回来了。
有种诸神归位的感觉。
五城兵马司的大人们纷纷朝朱柏行礼。
朱柏对五城兵马司的人说:“诸位大人去巡城吧。本王明日再来兵马司。”
五城兵马司的人这才依依不舍散了。
朱柏又放张玉和毛骧和亲军都尉们都回去。
毕竟他们也离家半年了。
一直低着头的朱橚忽然一步上前,一把抱住朱柏:“你去哪里了,你是要吓死我吗?我说要出去找你,冯清清非说我不认识路不让我去。大哥也不给我开路条。真是急死我了。”
原来他一直在哭,满脸眼泪。
朱柏本来心里还有些许伤感,这会儿一扫而空,一连声说:“诶诶诶,五哥,五哥,轻点轻点,我要被你勒死了。”
朱橚:“都说我傻,你才傻。他们抓了你,你不会跑啊。被关了这么久才回来。我好怕你不回来了。”
朱标忙对朱橚身后的随从使眼色。
随从们说:“啊,殿下。湘王殿下连日赶路,也累了呢。我们先回去,让他回宫休息。改日再来找他可好?”
朱橚这才松了朱柏,擦了擦眼泪,严肃地望着朱柏:“你要答应我,不能再乱跑了。”
朱柏叹气:“知道了,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