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皇帝躺在榻上,剧烈地咳嗽着,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一般。
屋外,大臣们和皇子们跪成一片,等待着皇帝咽下最后一口气。
皇帝那双浑浊的眼眸,死死地盯着头顶的房梁,思绪如乱麻般交织。
突然,黑袍人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屋内。他默默地拉过一张凳子,坐在床边,语气平淡而冷漠:“陛下,别来无恙啊!”
这声音,与平日大不相同,透露出一种无法掩饰的怅然。
床上的皇帝,眼神猛地变得锐利起来,吃力地转过头,死死地盯着黑袍人。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宋居安……”
黑袍人不再伪装,缓缓地揭开面具,扯下罩面,摘下帽子。
或许是因为长时间戴着这些东西,他那张常年含笑的脸显得苍白了许多。
皇帝看到他的真面目后,突然间爆发出一股惊人的力量,竟然支撑起身体,挣扎着坐了起来。
他颤抖着手指向宋居安,瞪大双眼,口中含糊不清地吐出几个字:“你……你……”
“不……不可能……”
宋居安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折扇,唰的一声打开。
折扇上面不同于从前,画着山水画,这次,干干净净,只写着一个大大的安字,
他轻摇折扇,语气淡漠,“陛下,您对亲自派的杀手,很有自信啊。”
“可惜,我这命就比旁人硬了点。”
“让您费心了。”
“您别这么看着臣啊。”
“臣害怕。”
皇帝嘴唇哆嗦,老半天才挤出两个字,“逆贼。”
宋居安轻笑,“这可不敢当,这些年我宋家为朝廷鞠躬尽瘁,那是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到。”
“您说话,可要讲良心啊。”
说到这,他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哎呦,忘了忘了,一个欺辱妇人的淫贼,哪里来的良心。”
“没良心,等于没心,没心,怎么能活。”
“人有心才能活,又不是空心菜。”
“您说着,陛下。”
皇帝的身体如同一座摇摇欲坠的朽木,无力地瘫倒在床上。
他艰难地伸出手,试图抓住悬挂在床帐上的绳子。
那根绳子系着一个小巧玲珑的铃铛,只要他能触及,铃声便会响起,届时他的死亡将引发一场不可避免的调查。
然而,无论他怎样竭尽全力,那根绳子始终与他相隔仅一指之遥,仿佛隔着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这种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的距离,令他的内心逐渐崩溃。
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涌出,沿着额头滑落,消失在灰白的发丝间。
汗水浸湿了他的衣衫,贴在身上,让他感到一阵寒意。
宋居安静静地站在一旁,冷漠地注视着皇帝的挣扎。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和嘲讽:“陛下,您看得到,但却做不到,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如何?是不是觉得好玩、畅快呢?”
这句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子,深深地刺入皇帝的心中,让他的思绪瞬间回到多年前。
那时,他曾经历过求而不得的痛苦,那种渴望却无法实现的折磨让他刻骨铭心。
即使登上至高无上的皇位,若仍有那微不足道的遗憾,那这九五至尊的地位又有何意义呢?
大权在握的同时,他开始想要得到那些曾经求而不得的东西。
尽管这个过程并不光彩,但结果却是好的。
这些年来,他拥有过无数的女人,却没有一个人的名字能够让他记住。
然而,他始终无法忘记那个夜晚,那双灵动黑亮的眸子里所蕴含的恨意。
恨又怎样?除了无力的挣扎,她还能做什么呢?最终,他不仅得到了人,还获得了财富,这对国家和自己来说都是有利无害的。
多年来,他一直享受着这好处,直到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在短时间内反噬到他自己身上。
这位曾经的帝王,现在也尝到了无能为力的滋味。
可悲的是,帝王永远不会感同身受。
他依然在努力,但身体已经不再给力,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触及到目标。
宋居安已经没心思再看他挣扎,他起身淡淡道,“臣去看看皇后娘娘,你一路走好。”
说罢他的身影消失。
皇帝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