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妖庭,南天门外。
披挂甲胄,手持利刃的列列妖兵如同雕塑一般位列南天门外,有大将身穿黝黑密鳞甲胄,头生大角,腰横雁翎刀,此时正神情肃穆的踱步于妖兵之中。
计蒙望着身前一列,精兵强将,他微微颔首很是满意,正欲开口赞扬一二,忽而他猛然侧过身去,看向不知何时已悬浮在南天门外的黑袍身影,蓦然拔出腰间长刀,直指对方,大喝道:
“来者何人?此为妖庭重地,速速离去!”
闻言,那周身被黑袍笼罩,面容似被云雾环绕一般看不真切的身形,讥笑一声,嗓音嘶哑道:
“妖庭?在本尊眼中,尔等不过是一群灵智未开的野兽罢了……”
此言一出,计蒙微微眯眼,他骤然踏前一步,手中长刀横于胸前,刀尖直取后者脖颈。
黑袍身影耻笑一声,他双指并拢,将那势大力沉的长刀死死禁锢于双指间,继而微微发力,刀尖便应声而断,见此,计蒙大骇,他身形极速后撤,口中大喝道:
“速速擂鼓通传,尔等听吾调令,合力将此人擒拿诛杀!”
闻言,一众披挂甲胄的妖兵极速调转枪尖,朝着黑袍身形冲杀而去,反观计蒙,身形早已远去,此时正手持金锤,重重敲击着大鼓,传出如同闷雷一般的声响。
鼓声传出,天庭内立刻躁动不已,有数道身形自妖庭各方深处化作流光疾驰而来。
南天门外,身穿一袭黑金皇袍,头戴帝冠的太一,皱眉看着数百妖兵的残肢断臂,旋即收回目光,他眸中似有怒火腾升,嗓音却冷淡道:
“何人所为?”
闻言,计蒙头颅更加低垂,他躬身抱拳,喃言道:
“这……启禀东皇陛下,属下未曾看清那道人脸庞,似有云雾遮盖,属下非此人一合之敌,故而,这才令无数部下死伤,此为属下失职,还请东皇陛下赐罪。”
闻言,太一脸庞更加阴郁,他大手骨节咯咯作响,忽在此时,白泽似发觉了什么,他快步上前,将一名一息尚存的妖兵扶起,连声追问道:
“此处到底发生何事,尔可曾看清那道人脸庞乎?”
胸前伤痕露骨,鲜血流淌不止的妖兵,挣扎着挪动身躯,他喉头滚动,似要言语,却张口无声,见此,白泽连声道:
“速速以妖文写下!”
闻言,那奄奄一息的妖兵,伸出颤颤巍巍的手指,在白玉无瑕的地面,以鲜血写出一个猩红小字,旋即歪头倒在白泽怀中,却是已身死道消。
看着白玉地板上那猩红而扭曲的字体,东皇太一直觉怒火自心头沸腾,直达头颅,他双目充血,钢牙紧咬道:
“巫族,尔等当真以为,吾妖族还如当初一般任尔欺凌乎?计蒙,速速传本皇调令,点齐妖兵万万,随本皇下界讨伐巫族,定让其血债血偿!”
计蒙脸庞同样露出愤怒至极之色,那可恨的巫族如此行径,岂非未将其妖族放在眼中乎?最为可恨的是,天庭共有四门,偏偏选择他驻守的南天门,这岂非告诉众生,他计蒙是那无用之辈乎?
“谨遵东皇法旨。”
计蒙躬身抱拳,甲胄碰撞发出金属撞击的质感,旋即起身正欲离去,却被白泽伸手阻拦。
后者面露沉思之色,他抚了抚颌下短须,继而朝着太一稽首道:
“且慢,东皇陛下且先听属下一言,再做定夺,可否?”
闻言,太一脸庞收起不耐之色,对于身前这个于妖族而言有泼天功劳的白泽,即便是他,也要礼遇有加,帝俊再三嘱咐,对于其言语,定要三思而后行,这点,太一牢记于心,故而不敢怠慢,言语道:
“军师不必如此,且道来便是。”
白泽又是一礼,这才缓缓起身,他摩挲着下巴,目光微凝道:
“吾等巫妖两族已止戈十数万载,此前妖皇陛下有令再三,命吾等断不可私自下界,横遭祸端,今有神秘大能无故入吾妖庭,以属下看来,极有可能非巫族所为,乃有心之辈,故意为之,其目的,便是调起两族战事。”
此言一出,太一脸庞一凝,计蒙等人同样瞳孔收缩,显然有些不可置信,许久,太一指着地面那个一妖文书写,猩红而扭曲的巫字,反问道:
“军师所言甚是有理,然,此事如何作解?”
目光凝视着那个猩红小字,白泽忽而一笑,他抚须摇头道:
“大能手段通天彻地,此间小小计量,做不得真,还是将此事禀报妖皇陛下,再做定夺方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