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连忙后退两步。仔细看清才发现,老爷子的遗体还躺在那里,如今坐着的,是他的灵魂。
“那个…老爷子,你咋出来了?”确定没有人注意到这边,我开口问他,毕竟他在这直不楞登的看着也不是回事,万一暴走可咋整。
老头浑浑噩噩开口说道:“小伙儿,这是哪啊?”
“老爷子,这是火葬场,您已经过世了。”
“啊~”老头摸着自己的脑袋,“是吗?原来我死了啊!死了好,死了好,死了不用遭罪喽。”
我出于好奇问了一嘴:“您是怎么走的啊?”
“我就想着起来弄口吃的,结果不小心摔倒了,再后面就想不起来了。”
“您儿子不是一直照顾你吗?咋还用您自己起来做饭吃?”
老爷子一脸哭相:“造孽啊!那天下午他出去打麻将,一直到晚上八点多都没回来,我饿了就寻思找点吃的,结果家里就只有馒头。那馒头凉了太硬,我这岁数牙口不行了,咬不动,就寻思拿锅窜个汽儿对付一下,结果眼前一黑就摔了。”
我瞥向正在挨揍的张国军,对杨叔喊:“杨叔,你别拦了!他挨揍活该!为了打个麻将不给自己爹做饭,咋想的呢?”
那大姐一听这话,手上的包砸得更狠。
“小犊子!你胡说什么呢?看热闹不嫌事大是吧?”张国军被打的疼了,伸手拽住包带,“你是我姐,还是个女人,我没还手!你咋还没完没了呢?”
他大姐看着包甩不动,干脆拳打脚踢,我看的这个解气,因为老爷子跟我说的事实在是太气人了!
张国军爱打麻将,人也不正经,还好喝点小酒。平时给老爷子做饭都是对付,就可自己来,什么鸡爪子花生米,啥玩意下酒他做啥,懒得做的时候就买鸭货。
他还挺有孝心,知道给老爷子买点干豆腐、豆皮啥的,可鸭货都辣,老人哪吃的惯?经常是饥一顿饱一顿。
“好饿啊!我这临死前,都没吃上一口吃的!”
看着可怜巴巴的老爷子,“您是想吃东西吗?要不我给您上点供品?”
“小伙子,你是好人啊!”
我偷偷跑回值班室,想看看杨叔那有没有吃的。
“你找啥呢?”杨叔看我回来也跟了过来。
“杨叔,你这有吃的吗?”
“咋?你饿了?”
我看着杨叔,“不是我饿了,是里面躺着那位饿了,死前没上饭,这会儿在那瞅着呢!我估计要是吃不上东西,他不带消停的。”
换做以前,杨叔听到这话肯定要呲儿我两句,可现在听我说完,立刻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来几块桃酥。
“跟你一起上班心真累,啥事都能碰上。”
我返回吊唁厅,把桃酥摆在供桌上,老爷子佝偻起身子拿起一个桃酥,狼吞虎咽地解决一个,然后又去拿新的。
“小伙子,还有吗?我没吃饱,还是饿。”
四块桃酥!我都能吃个半饱,何况他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虽说他生前没怎么吃过饱饭,但也不至于这么大胃口啊?
“不好意思啊,再没有别的吃的了?”
老人抓着灵柩的边框,眼巴巴的看着我说:“小伙子,你行行好,再给点吃的吧!”
“老爷子,真没有了,要不你等等,到中午我们订饭的时候,我给您带一份?”
他的表情好像很痛苦,“不行啊!我太饿了,饿的受不了了,你答应过给我吃东西的。”
“哎!那小子!你一直在我爸边上干啥呢?”张国军一肚子火没地发,正好发现我站在灵柩这盯着他爸的遗体看,再加上刚才我说他两句,可谓是新仇旧怨一起算。
他大步走到供桌前,看了眼上面的桃酥,一把推到地上,“谁让你随便往我爸的供桌上摆东西的?你算干啥的啊?”
就在桃酥碎成一地的瞬间,我脊梁骨一阵恶寒,等我看向老爷子的时候,他已经一只脚迈出了灵柩,面色铁青,身上散发着浓郁的黑气,
“你快跑!”我推了张国军一下,毕竟是他打翻的贡品,而且他不孝在先,如今老爷子怨气冲天,只怕会第一个收拾他!
“嗐!你推我干嘛啊?大家都看到了,是他先动的手啊!”说着他就往地下一躺。
大哥,你是真不怕死啊!你不跑我可跑了!
我刚想跑,就听见老爷子的声音:“好饿,我好饿啊!”声音之近,好像趴在我耳朵边上说的一样。
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