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撂下狠话后从沙发上起身,去厨房忙活晚饭。
我自己坐了一会儿也回到房间,轻轻抚摸着香炉光滑的表面。
“寡思为殃,善思为优,多思为虑,想了就去做,不做怎么知道行不行。”想起海老仙家说的这句话,犹豫不决有什么用呢?既然躲不开,逃不掉,那就放开手脚去做。
我恭恭敬敬的把玻璃瓶放在香炉前面,然后上香。“叔高祖,我已经决定好了,您消消气。”
叔高祖没有现身相见,我躺在床上,疲惫的感觉席卷全身,上午被老张头折腾,下午也没时闲。
睡了一个多小时,老爸叫我起床吃饭,老妈吃了一碗饭就出门跳广场舞去了。
“你又咋惹老太太了?一直愤得味儿的。”老爸喝了口酒问道。
我扒拉着碗里的饭:“爸,如果说我打算出马,你生气不?”
“因为这个啊?你妈辛苦伺候你这么多年,就希望你大学毕业能找份好工作。电厂的工作不乐意干,辞职我俩都没说啥。你想挣钱去火葬场上班也让你去了。但是你说,出马是啥正经路子吗?都不搁三百六十行里头。”
说完老爸沉默地喝了一口酒:“你拥呼(东北话:因为)啥寻思出马啊?”
我撂下碗筷:“我自从在火葬场上班遇到的事,说出来你们都不带信的,太玄乎了!每次都是仙家帮的我。”
“我和你妈活了五十多年啥事没见过?就说你小时候那几次,哪次不玄乎?我小时候也有过,我那时候淘…”
“嗯,爬树爬了两米多高,摔下来啥事没有。”我知道他要说啥。
“可不嘛,掉下来的时候感觉有人托了我一把,我和你姑他们说,都没人信。”老爸忽然反应过来,“不对啊!这事我没和你说过,你咋知道?”
我有点得意:“托你一把的人告诉我的呗!我要是告诉你他现在就在咱家你信吗?”
“咱家的少亡?”
这回轮到我惊讶了,“你咋知道?”
“你爷说的,他以前提过一嘴。你妈嫁到咱家之前,你爷每到逢年过节,都得支个小桌子,单独供点吃的。”
我点点头:“爷爷说的没错,他是我太爷的叔叔,因为受到高祖父的嘱托,一路护佑我爷跟着来到了东北,一直就在咱家。”
老爸有点恍然大明白的感觉:“原来他辈分这么高!你既然都能和他说上话,你可能确实和正常人有点区别,出马的都这样。”
“那你同意了?”我试探着问。
“不同意也不行啊!我有个朋友也是出马的,最开始他也不想,后来被老仙磨得受不了了才出的马,我能看着你遭罪啊?”老爸接着说:“但是有一点,你别把自己整的疯疯吵吵的,我认识那几个都那样,还有就是别让你妈担心。”
得到了老爸的首肯,我心里总归是踏实一些。
一宿没咋睡着,经过深思熟虑,第二天我去了杨姨家,不是看事,是想向她请教有没有驱鬼的法子。
她听我说完事情的经过和想法,叹气说道:“小王啊,这个忙我恐怕帮不了你。”
我看着她问:“为啥啊杨姨,那年我冲到不干净的东西不就是你给看好的吗?”
杨姨卷着旱烟,“你听我说,咱们出马的,分为文堂和武堂。文堂口就是看事看虚病啥的,武堂口才干捉鬼驱邪的活计。我这就是个文堂口,上次你的事,也是因为那个女鬼就是一小鬼,我家老仙能收拾,我才给你看的。”
我不死心,“那杨姨,你能不能教教我画符啥的?能驱鬼的就行。”
“不是我不教你,咱们仙家画符一家一个样,这样才能让弟马更好的借用仙家法力,所以我教你你也用不了。”
这不是完蛋了吗?仙家来不了,杨姨也不会捉鬼的本事,我还只会胡天童教的那一道符,要不打杀恶鬼的事就算了?
看出我在想事,杨姨又说:“上次跟你家仙儿打交道,这次你又遇上这档子事,我猜你的堂口可能是武堂口,但是你这身子骨,真不像是那块料啊!”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腹肌是没有,肥肉倒是有一块。“为啥这么说呢?”
“武仙都很能折腾,要是弟马身子骨不硬,撑不住仙家,更发挥不出老仙的本事。”
“杨姨,文堂口也好,武堂口也好。真就是没有办法能让我处理这件事吗?”
杨姨点上烟:“也有,像我师傅白老太会行针,但那也是因为她家老仙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