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仙在前面带路,我和杨文华穿着半干不湿的衣服跟在后头。
“大兄弟,你跟老孙家啥关系啊?”
我指指杨文华,“我朋友和孙佳悦是同学,他来参加升学宴非得拉上我。”
“哈哈哈,得亏他拉着你来了,要不我上哪遇到你去!”
过了河又走了一段路才到她家,这马大仙儿就是个话匣子,路上唠了一道儿,都给我唠渴了。
她家的房子和老孙家、老陈家差的挺大,人家院子周围砌的大红砖墙,安的大铁门,房子外头都贴了瓷砖。
而马大仙家就是普普通通的红砖瓦房,院子用铁丝帐子和篱笆围起来,门窗老旧,举架也低。
“到家了,咱进屋吧,我给你俩整点水喝!”
刚迈过门槛,我身上就打了个哆嗦,有一点点特别的感觉,要是我没猜错,她家里可能真的有仙家坐镇。
进到屋里,我的天!满屋子乱的不像样子,炕上地下堆得乱七八糟,墙和棚顶糊着报纸,都已经黑黄黑黄的了。
我就大约目①地扫了一眼,有的报纸比我年龄都大!
不过最令我浑身不自在的,是她家的堂单。
大红纸也不知道多少年没换,都稍色②了,上面落得都是灰。供桌上的供盘香炉脏的不行,供的东西我也是头一次见,哪有供黄瓜柿子的啊?最离谱的就是数量也不对,就两个供盘。
没有征得同意,我也不敢仔细看,可哪怕如此,也发现一堆问题。
拉着杨文华坐在炕沿上,马大仙挑上两个干净的杯子给我俩倒了水,然后自己坐到了另一边。
“大兄弟,你看出啥没啊?”
我确实渴的不行,喝了一口水才说道:“表面的问题挺多的,你还是先说说吧,然后我再看。”
“唉~其实我以前也能看事儿!”马大仙叹了口气,“我爸就是出马的,我打小他就说我有缘分,还说要把本事和堂口都传给我,可惜啊,我十六那年他意外去世了。”
马大仙他爸走的突然,堂口的事儿也没来得及交代,就一直在那放着没人管。之后马大仙隔三差五就闹毛病,有一次大晚上的,就跟疯了一样跑了出去。
她妈带着村里的人找了半天,最后在我们来的时候路过的林子里找到的她。找到的时候,马大仙蹲在树根底下,双手握成爪子放在胸前,眼神都怪的很。
把人带回家后,邻居里就有人说,能不能是仙家在折腾她。
她妈一听这话,拉过来还神智不清的马大仙,对着堂单就开始磕头上香。嘴里还念叨着以后就让孩子接替她爸供奉各位老仙,求求各位老仙别折腾孩子了之类的话。
我眉头一皱,问道:“你就是这么出的马?你妈没找师傅给好好看看吗?”
马大仙咂咂嘴,“我妈是咋想的呢,她就觉得好歹也看着我爸出马看事这么多年了,自己也会点东西,还有就是她觉着这都是自家的仙儿,不能挑理。”
我刚想插话,就听到她说:“而且我爸是村里唯一一个出马的,要是去别的村找师傅,不知道得花多少钱。”
出马这门学问要是看就能看会,那不是个人都能出马了,还要我们干啥呢?我示意她继续说。
“那天晚上我烧了一宿,后来就不再折腾了,再后来我就总觉得有人跟我说话,尤其是我每天上完香和晚上快要睡觉的时候。”
被这种感觉缠了很久,马大仙就开始学他爸,每次上完香就闭目合眼的尝试着和仙家沟通,一来二去居然真的窥见了一丝门道。
事件的转折点那年的秋天,村里有一个小孩儿丢了,孩子的爸妈上门请她看看能不能算算孩子到底去哪了。
用马大仙的话讲,她当时上完香,跟仙家沟通的时候,脑子里出现了个苞米垛子,她就和人家说了。
孩子爸妈立马出门去找,真就在自家门前地里的苞米垛子中找到了孩子。
原来孩子和小朋友们玩捉迷藏,他躲进了苞米垛子,别的孩子找不着他就都回家了。苞米垛子里头多暖和啊,孩子玩的也累,居然在里头睡着了。
第二天孩子爸妈买的水果糕点啥的上门谢她,从此马大仙就在村里扬了名,谁家孩子找不着,丢鸡丢鸭丢牲口都找她,每次都给她扔个五块十块的。
慢慢地她也越来越得心应手,甚至谁家遇到邪乎事儿她都能管一管。
马大仙二十一结的婚,小两口是乡亲认识的,一开始也甜甜蜜蜜。唯一的问题,就是她一直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