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涵的老爸听到我这么说,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说是真的就是真的了吗?你还是抓紧吧,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孝道比天大,何况跪的也不是别人,是给与自己生养之恩的母亲,就算是假的跪一下也没啥大不了的。
男人也不与我分辩,转头走到客厅中央,在兄长姐妹的疑惑中双膝跪下,叩头不起。
其他人看到他的这副样子,也一个跟着一个的跪下磕头。
老太太没说话,把胳膊抬到了半空。他们看不到咋回事,但是我看的清清楚楚:她的手和老头儿伸出的手,搭在了一起。
吧嗒!老太太的胳膊掉在沙发上,一家人听到动静纷纷抬起了头。
李子涵的大爷大喊一声:“妈!”紧接着兄弟俩抱头痛哭,而老人的两个女儿跪着挪到老太太跟前,伏在了她的膝盖上。
老太太和老头儿挽着胳膊从我面前经过,只不过在临出门之前,老太太笑着对我点了点头。
虽然我们没有啥关系,也是第一次见面,但逝者为重,我微微低下头,算是送别他们两位老人家。
可有一点我想不通,那就是她的老伴儿怎么会来接她?通过我的观察,那老头儿并非是横死,身上没有丝毫的戾气和怨气,就连阴气也比寻常鬼魂要少,所以根本不可能来往阴阳两界。
至于说要是他压根儿没走,一直留在阳间等老太太也是不可能的事儿。阴间有自己的律法,可不是你一介亡魂想干啥就干啥的。
等到他俩穿过屋门,我叫来了黄小飞跟上去问问。
医生喜欢见识些自己没有见过的疑难杂症,为日后遇到相似的病人做些准备。技术工人也想多见识一些技术上的难题,来丰富自己的阅历。
其实各行各业都是如此,哪怕我们出马的经常和看不见的东西打交道,遇上自己没见过的情况也想刨根问底,来长长自己的见识。
毕竟,无论是仙家还是弟马,都不是全知全能的存在。
李子涵走到我身边,眼睛憋得通红,“王…王哥,我奶奶…她…真的走了吗?”
“嗯,但老人家走的无牵无挂,也没招灾没惹病,挺好的,你没看你奶奶是笑着走的吗?”
她先前一直没敢看老太太的遗容,或者说,不想承认老人已经走了的事实。
听我这么一说,她才朝沙发的方向望了一眼,也就是因为这一眼,死别的悲伤如同溃堤的河水一发不可收拾。
李子涵站在那哇的哭出了声。她的爸妈走过来把她抱在中间,女人问我:“小王先生,我妈的丧事得怎么办啊?”
这才反应过来我不太对劲的男人问:“你是阴阳先生?”
“不是,我是出马的。”我摇头说道:“老太太走的很安详,没有啥别的说道儿,按正常的白事儿办就行。但你们最好还是再请个先生跟着,啥事都讲究个有备无患不是嘛。”
瞧见他俩点头,我连忙补上了一句,“你们在家停灵吗?”
“不在家这边儿整了,楼下没多大地方,吹吹打打的还影响邻居休息。”
我的心瞬间凉了半截,原以为还能顺便招点生意呢。
“我打算送我妈去火葬场停几天,然后直接火化,挑个日子跟我爸并冢就行。”男人说着喊来了他哥,“哥,置办东西啥的是你去还是我去?咱俩得留下一个。”
刚要说我就是开纸扎店的,李子涵探出头说:“王哥就是开纸扎店的,要不你们在他那买吧!”
“对,纸牛纸人,纸钱元宝,花圈灵幡啥的我那儿都有,你们要是需要的话,我待会就找车给你们送来。”我趁机还自夸了一波:“而且咱家的手艺绝对好,你们放心就行!”
他们兄弟姐妹四个合计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李子涵他爸出面告诉我,一切丧葬用品都在我这拿,但唯有一点,必须准备全了,不能让他们跑第二家。
留了电话,我打车准备回店里,于是搞笑的一幕出现了。
车子刚跑出去百十来米,黄小飞跑着跟在车,直到离车子两米左右的时候才身形一闪,坐到了后座上。
“小先生,事儿打听清楚了。”
我刚想开口问,但忽然想到还有司机在,只好用心念问道:“到底咋回事啊?”
“那老头儿活着的时候是个中医,供过暗堂。”
“原来是暗堂,难怪他可以回来接人。”
暗堂,顾名思义就是暗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