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得不感叹,这种设计真的是太‘人性化’、太‘朝钱’了!
李子涵一家真的很不错,看见是我一个人来的,还让她的堂哥表哥帮我一起搬。
所以最后结账的时候,车费我只给他算了送来的车费。反正我还得坐车回去,那份儿我就掏了。
刚想走,李子涵的大爷拉住我,往我手里塞了四十块钱,嘱咐我分给司机二十。
他说这不是酬谢,是规矩。
在我们这边白事没有白帮忙的,哪怕你只是搭了把手,主家也得给上十块二十块,所以如果你是作为前去吊唁的宾客,千万随便出手帮忙。
同样的情况还有借锹、借镐头,就是下葬的时候,如果从邻居家借了工具,还的时候得在工具上系个红布条,再给上一点现金。
我把钱给司机的时候,他一点没惊讶,车费也是一分没少。
回到城里已经是晚上六点多,十二月底的这个时候,天已经雀黑了。我随便找了一家麻辣烫,刚吃上就给杨叔打了电话,让他过来找我。
等我俩到了火葬场一看,着实是被吓了一跳,整个场区漆黑一片,只有郭大爷的保安亭里点着灯。
郭大爷看到门口停了辆车,还下来俩人,连忙放下碗筷走了出来。
“火葬场搬走啦!晚上这没人,赶紧走吧!”
“郭大爷!”我喊了一声。
他拿着手电晃了我俩一下,“小王?杨刚?你俩又过来干啥来了?”
杨叔走上去问:“不是说元旦之后再搬吗?咋现在就不接活了?”
郭大爷放下手电,“咱也不知道啊!前天领导下的命令,把能搬的都搬那边去了。咋地?没人跟你说吗?”
杨叔一听能搬的都搬走了,直接从移动门上翻了进去。
“哎!干啥呢!里边啥都没了你进去干啥啊?”郭大爷对着杨叔的背影喊道。
“郭大爷,你开门让我进去呗!”他能翻进去,我可没那两下子。
在收下我递过去的玉溪之后,郭大爷唠叨着给我开了门。
朝着办公楼跑了几步,我看到杨叔并没有进去,只是呆呆的站在那儿。
等我走过去站到他身边才发现,似乎,事情并不像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婉琳啊!来活了。”前脚刚迈进店里我就嚷嚷着:“一个老太太的白事儿,你先把灵头幡做了,亡人叫赵桂芝,桂花的桂,灵芝的芝。”
这玩意我的店里从来不弄多余的备着,一是因为从我这订全套纸扎用品的不多,二是有人嫌弃,觉得做好了放在那的不吉利。所以都是有人来订,然后现做。
吴婉琳看着我说:“你去哪儿了?怎么还遇上白事儿了?”
我一边在纸上列着清单,一边讲着刚才的事儿。她也没闲着,到库房里把取来了材料,着手开始做灵幡。
“真好!”听我说完故事,吴婉琳发出这么一句感叹。
我问她:“啥玩意真好啊?”
“你说的那位爷爷和奶奶啊!”她低着头说:“虽然没能同生共死,但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来接自己的不是阴差,而是心中最爱的人,多好多浪漫啊!”
我不由得笑笑,浪漫是浪漫,感人也是真感人,但人一死不还是啥都没有?远远不如活在当下来得实在。
但是想想我又把自己给否了,能共赴黄泉的两个人,活着的时候又怎么会不恩爱呢?说到底,还是我这单身的汉子不懂情爱的美好。
花圈花篮、纸牛纸人店里都有现成的,而且也都是吴婉琳一点点做出来的,不存在偷工减料的情况。
我把这些东西都搬到了一起,然后就扎进库房里,按照李家要求的数量往出搬纸钱和元宝啥的。
来回搬了四趟才搬完,我又回去给他家挑阴阳盆儿,好歹跟李子涵也认识几个月了,咱得给挑个无痕无裂、不掉碴儿不缺片儿的。
才比较了三个,吴婉琳在外头喊道:“宇哥,你来电话了!”
我提了个泥盆跑着小碎步,来到柜台那一看,是李子涵他爸打来的,这才多大一会儿就催上了。
“喂?李叔。”
“诶,小王先生,有个事儿我得麻烦麻烦你。”
“不麻烦,不麻烦,有事儿你说就成。”
“那个啥,我刚刚给火葬场打电话了,他们说因为马上要搬到新建的火葬场去,这边旯现在不接吊唁了,如果想要停灵办追思会的话得把人送到新火葬场,”他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