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
临走的时候,她告诉我南方的小年是腊月二十四,也算是给我长了见识。
晚上八点多,我正坐在里屋琢磨杨文华给我的那些典籍呢,突然听到了四声敲门声。
人三鬼四,难不成又有游魂野鬼来找我帮忙了?
穿好衣服来到门口,随着卷帘门缓缓升起,一抹幽绿的光亮掺杂着昏黄的路灯照了进来。
“老先生!你咋回来了?”我有些惊讶,没想到作为恶鬼,他们还能重回人间。
“不止我,除了那三个阳寿已尽的留在了地府等待轮回,其余的都回来了。”张天祥将鬼灯笼放回原位。
我让开半个身位,“老先生快请进。”
其余那几个恶鬼回到阳间就已各自离去,说是想回家里看看当初的亲人,只有老先生,特意来告诉我老李头儿的结果。
“阴司勾了李永财九年寿命,死后还要在各个地狱游上一圈,更是判了他轮回的时候,堕入畜生道。”
我咂咂舌,“老李头儿今年都八十了,居然还能勾掉九年阳寿?”
“其实也不是,勾掉九年之后,他本应该立刻暴毙而亡的。”张天祥也是面露无奈,“但是他干白事儿干了这么多年,也积累了不少阴德,地府特赦他过了初七再死。”
看看吧,功过不能相抵。
一个人你的福报,要么是活着的时候享受完,要么就是这辈子福寿足够,可以留到下辈子,绝对没有用福报去偿还恶果一说。
看似地府这件事做得很宽宏,但你细想,老李头儿没了阴德傍身,下辈子投胎成为动物后,被宰了吃了都算是好的,至于投胎成什么保护动物、人类的宠物根本就没有一点儿可能!
我俩又聊了一会儿,张天祥直言跟我很投缘,要不是差了这么多年,我还带着一堂人马,他倒是很想收我为徒。
“不用送了,我打算到处走走,看看国家这么多年的发展,我活着那暂,唉……那时候过的是啥日子呦!”
这一刻我突然发现,恶鬼也并非都是穷凶极恶之流,影响鬼性的,大抵还是要看他活着的时候,是什么样的人。
难怪我临走的时候,老李头儿问我,如果未来他的家人来找我,我会不会帮他们,看来他也知道自己当初做错了。
凡事都讲究术业有专攻,他是个阴阳先生,招魂收魂可能手到擒来,但化解人与仙之间的仇怨,他还真不行。
我双手捧起黄纸,问道:“你们还有啥要说的吗?”
他们九个七嘴八舌的连连说着没有,我把讼状叠好放在一边,着手开始写表文。
一提笔,我才发现坏菜了!
我只知道老李头好像叫李永财,但他的八字还有其它信息我都不知道,讼状只有原告、没有被告,那叫啥讼状啊?
张天祥看到我了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愁眉不展,于是便问我:“是不是遇到啥麻烦了?”
听到这话,我轻轻给了自己一巴掌,真是忙昏了头,脑子不好使!
张天祥是老李头儿的师傅,别说姓名和住址,八字他都备不住知道。
我抬起头,苦笑着说道:“老先生,不怕你笑话,我忘记问老李头儿的八字和住址了。”
“哈哈哈哈!我当是什么事!”张天祥一手在前,一手在后,颇有正经先生的作派,“我是他师傅,这些我记得清楚,我来说,你来写。”
‘告阴状通文’,写好题头,我又写下被告人三个字。
张天祥缓缓说道:“李永财,一九三六年三月十二日生人,家住(略)向阳村二队,西边数第三家。”
这可真是太详细了,我哭笑不得将信息一一写下,老李头儿当初为了逆天改命,拿自己的师傅开了刀。
临了,他的师傅又成了审判其恶行的关键,当真是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简单的把状书中的内容精简后写在表文上,最后就是落款,我把他们的名字逐一写在告状人那里,然后盖上了堂口的大印。
来到库房,我提上两捆烧纸,拿上大铁盆后回到了门口。
“这点纸钱给你们用作路上打点的盘缠。”说着,我抽出一沓纸钱,点着后扔进了盆里。
张天祥带着其余八个恶鬼,给我鞠了一躬。
等到东西烧完,我让张天祥拿上了状书表文和全部的钱,原因无他,这里面我能信得过的,只有这个心气正直的老先生。
临走之时,我让常天远取下一盏鬼灯笼送给了他们,留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