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我临走的时候,老李头儿问我,如果未来他的家人来找我,我会不会帮他们,看来他也知道自己当初做错了。
凡事都讲究术业有专攻,他是个阴阳先生,招魂收魂可能手到擒来,但化解人与仙之间的仇怨,他还真不行。
我双手捧起黄纸,问道:“你们还有啥要说的吗?”
他们九个七嘴八舌的连连说着没有,我把讼状叠好放在一边,着手开始写表文。
一提笔,我才发现坏菜了!
我只知道老李头好像叫李永财,但他的八字还有其它信息我都不知道,讼状只有原告、没有被告,那叫啥讼状啊?
张天祥看到我了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愁眉不展,于是便问我:“是不是遇到啥麻烦了?”
听到这话,我轻轻给了自己一巴掌,真是忙昏了头,脑子不好使!
张天祥是老李头儿的师傅,别说姓名和住址,八字他都备不住知道。
我抬起头,苦笑着说道:“老先生,不怕你笑话,我忘记问老李头儿的八字和住址了。”
“哈哈哈哈!我当是什么事!”张天祥一手在前,一手在后,颇有正经先生的作派,“我是他师傅,这些我记得清楚,我来说,你来写。”
‘告阴状通文’,写好题头,我又写下被告人三个字。
张天祥缓缓说道:“李永财,一九三六年三月十二日生人,家住(略)向阳村二队,西边数第三家。”
这可真是太详细了,我哭笑不得将信息一一写下,老李头儿当初为了逆天改命,拿自己的师傅开了刀。
临了,他的师傅又成了审判其恶行的关键,当真是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简单的把状书中的内容精简后写在表文上,最后就是落款,我把他们的名字逐一写在告状人那里,然后盖上了堂口的大印。
来到库房,我提上两捆烧纸,拿上大铁盆后回到了门口。
“这点纸钱给你们用作路上打点的盘缠。”说着,我抽出一沓纸钱,点着后扔进了盆里。
张天祥带着其余八个恶鬼,给我鞠了一躬。
等到东西烧完,我让张天祥拿上了状书表文和全部的钱,原因无他,这里面我能信得过的,只有这个心气正直的老先生。
临走之时,我让常天远取下一盏鬼灯笼送给了他们,留作引路之用。
看着他们渐渐走远,我心里有点唏嘘。
门口的这条街,已经不知道送走了多少鬼魂,可他们离去之后,便再也没有了音讯,也不知道张天祥他们能不能成功,老李头儿又会得到什么样的报应。
“王哥,你那个过阴的法子能给别人用不?”
正在收拾桌子的我看了他一眼:“你要干啥啊?”
杨文华还算有眼力见儿,过来搭了一把手,“我不是没去过
我假装十分认真,“过阴的法子你用不了,但你要是真想去,我还有一个办法!”
“快说快说,是啥办法?”
我把桌子抬高,使劲儿往他那边压过去,“那就是我把你弄死!咋想的你?那下边是你说去就去的?法院的旁听都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听的,你还想去看地府断案?”
被我一通数落,杨文华放下桌子后,灰溜溜的逃回床上钻进了被窝里。
关好门,我回到里屋推了他一下,“我知道你痴迷这些事儿,但咱干啥都得想想后果,去阴间太危险了,我上次都差点没回来。”
“咋地?还有别的故事呢?”杨文华掀开被子,露出头问道。
我就当是睡前哄孩子,把过阴时发生的事儿都跟他说了,一直讲到一点多才讲完。
结果这货不依不饶的想要看看白露,我只好答应他有机会再给他看,一方面是因为白露从来没在人间出现过。
再一个,外人能不能进去营盘我也不知道,得问过仙家才行,这个点去打扰仙家实在是太过冒犯。所以,只能等日后有机会再说。
杨文华第二天一大早就走了,说是和同学有聚会,我也没留他。
因为临近小年,我们这边的习俗是过了小年就不再祭拜,哪怕是周年祭日也要提前进行,所以店里几乎是每隔一会儿,就会来几个客人。
忙起来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眨眼就已经到了阴历二十二,这天早上开始就已经没什么人了,下午更是如此。
我和吴婉琳大眼瞪小眼,终于是捱到了下班关门,因为明天是小年,我准备回家过,就给吴婉琳放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