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嘲的笑了笑,真不知道啥时候我能改了自己‘见不得别人受苦’这个不好不坏的毛病。
黄小飞拍了拍我的肩膀,“她家的老人看着没多少日子了,她相公的话…用你们的话来讲,就是植物人,你自己看吧。”
说完,她跟我比了一个加油,就返回了营盘。
重新倒腾了一口气儿,我接着问道:“大姐,你家里的情况我大概知道了。”
大姐猛然抬起头,神色显得很慌张,说话都变得结巴:“你…你都…你咋知道的?”
“也不是全知道,我就知道他俩都卧床不起。”我略作停顿,“你来看事儿是为了他俩谁啊?”
扑通一声,大姐直接跪在了地上,“大侄子,你是真神仙!求求你帮帮我吧!我求求你了,我的命太苦了!我真的快要活不下去了!”
我赶紧把她扶回到椅子上,看见她这副可怜样,我也不忍心把话说得太死,咬咬牙跟她说道:“大姐,你先别哭,你先告诉我你来找我是为了啥,能帮你的我尽量帮。”
本以为她会老老实实的顺着我的话,把诉求啥的跟我讲一讲,可当她坐回到椅子上之后,却给我来了哭天喊地那一套。
“我的命太苦了啊!我怎么这么命苦呀!”
大姐哭着还给了自己两个嘴巴子,“我当初就该听我妈的,不该嫁到他们老彭家!”
这怎么还扯上嫁不嫁的事儿了?我问的明明是她眼下要看的事儿。
我叫了她两声,“大姐!大姐!你冷静冷静,你这样咱还看不看事儿了?”
她全然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旁若无人的宣泄着自己的情绪,那副架势,仿佛要把一肚子的委屈全说出来才算完。
但你别说,这大姐的命是真的苦。
这大姐你说她精神不太好吧,她考虑事情想的还挺多,甚至还惦记着自己的儿子晚上吃啥。
你要说她脑袋没毛病吧,她又行为乖张,说话不合常理,更看不出眉眼高低。
难怪杨叔跟我我说,让我自己注意点,看来他昨天就已经领教了这大姐的‘威力’。
大姐跟着我去了里屋,把六块钱放到了香炉边儿上,虽然是主动的,但她离开香案的时候,却是一步三回头,仿佛放下的不是钱,而是什么珍贵的宝物。
等她坐好,我没急着上香,而是打算先和这大姐唠唠,看看她想看哪方面,还有那价值十一、现在价值六块的救命钱到底是咋回事。
点上一根烟,我和她套起了近乎,“大姐,你儿子今年多大了?”
提到自己的孩子,大姐黯淡的眼神里焕发了一抹光彩,精神头儿也足了些,“过完年十二了,十二周岁!下半年就上初中了!”
“我儿子可懂事儿了,说话啥的特别有礼貌,学习也好,年年都考第一。”
大姐的话匣子算是彻底打开,从孩子方方面面说了个全活儿。
她告诉我,她的儿子特别会疼人、照顾人,知道她辛苦,从来不作不闹,总是帮她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小到洗菜刷碗,大到扫地拖地,全都不在话下。
听到这我并没有觉得这是很值得骄傲、甚至拿出来跟别人分享的事儿。
很多孩子的懂事并不是天性使然,而是家里的条件不允许他像其他孩子一样,拥有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
我猜测,她的儿子就是属于这种情况,因为她唠起这一切的时候,语气里除了欣慰骄傲,还有着愧疚。
大姐说着说着已经眼泪叭嚓的,哽咽到几乎说不出话来。
要不是担心她时好时坏、答非所问会‘乱拳打死老师傅,’我还不如一开始就问她想要看啥呢。
无奈之下,我上了香,准备请仙家下来,去她家里探查探查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毕竟想要解决事情,就得知道事情的起因和经过,要是这两点查不清楚,最后处理的方式和结果可能是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在苦主思维正常,愿意交流的前提下,想要知道这些并不难,但总会遇到类似大姐这种不愿意说或者干脆不能说的情况。
这种情况下,主要有三种方式来解决。
第一,上香,通过香火中全息世界展露的信息来看。
第二,便是通过堂上的仙家,从地府那里获取到苦主的生平信息。
第三,就是像我今天这种,直接派仙家去对方家里,把情况摸透回来告诉我。
大家也不要觉得派仙家去苦主家里这个行为有点侵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