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屋子里,我刚刚推开门,里面传来了熟悉的声音:“稀客啊!你是来看我死了没吗?”
我走进屋,眯着眼睛往里瞅了瞅,“李…李永财?你不是应该已经死了吗?”
坐在我对面,被阴影遮住了大半张脸的男人干笑了几下,“我没死你很失望?嘿嘿嘿,你以为只有你会借寿的法子吗?”
说着,他的身子往前挪了挪。
不知咋回事,我竟从心底里觉得有些害怕,下意识地往后退去,本想着哪来从哪走,结果后背却贴到了冰冷的墙壁上。
“门呢?门哪去了?”我伸手在墙上一阵摸索,别说门,连门把手都没摸到。
“着啥急走啊?我还有话想跟你唠唠呢!”李永财步步紧逼,“要不是你非得趟这淌浑水,老头子我还能活几年呢!”
我转过身,紧紧贴在墙上,“你身上背着人命,还害的那么多人无法投胎,就算我不管,阴司也不会放过你的!”
“那又能咋样?我不还是活的好好的?”
李永财已经从黑暗中走了出来,这我才看清他额头的地方凹进去了一大块儿,暗红色的血顺着他的七窍布满了整张脸。
我疑惑的问道:“都这德行了还没死?你糊弄谁呢啊?”
此刻我坚信眼前的李永财不过是一个鬼魂,因此我悄悄的在手上画下了打鬼的符咒。
“是啊,我死了!”他突然暴起朝我扑了过来,嘴里边还喊着:“是你害死的我!是你害死的我!”
我俩之间还有一步之遥,我立刻举起手掌,朝着他的脸上拍去。
“啊!”
我尖叫一声,漆黑的棺材钉穿透了我的手掌,吸食着我的血液,痛,太痛了。
李永财直接把我撞在了墙上,我的后脑勺重重磕在墙上,紧接着,他拔出棺材钉后直接扎向我的脑袋。
顾不上疼,我用双手牢牢的握住了棺材钉,但他此刻的力气远超于我,棺材钉就在我眼前一点一点的落下来。
“等我杀了你!夺了你的寿命!我再去收拾那几个杂碎!”
我咬着牙,一字一字地说道:“你…做…梦…”
眼瞅着钉子尖儿就要扎到我的脸上,我恍惚听见有人在叫我。
“王哥!王哥!醒醒!快醒醒!”
睁开眼,杨文华用手拍打着我的脸,熟悉的小屋,熟悉的灯光,还有熟悉的堂单。
“做啥梦了啊?一直哼哼唧唧的。”杨文华坐回到里头,“得亏你是个男的,要不谁能受得了。”
我慢慢起身,靠着床头坐好,随即点了一根烟,“我刚才做了个噩梦…”
不等我说完,杨文华插了句嘴,“那肯定是噩梦啊!要是那啥梦,你指不定咋叫唤呢。”
“滚犊子!”我隔着被踹了他一脚,“我梦见老李头死了,但又不像是死了。”
“死了就死了,没死就没死,啥叫死了又不像是死了呢?咋地,他还能变成僵尸了啊?”一提到这事儿,他便不再插科打诨,“但确实啊,这马上十二点了,那老头儿还没回来,也不知道李永财到底咋样了。”
我拿起手机一看,果然已经十一点五十三分,难不成李永财真的像梦里一样,借到了寿命,所以死不成了?
不应该啊!他的寿数是阴司判的,想要改的话,可比给大姐他老公公借寿困难无数倍!想到这儿,我竟也生出了亲自去看看的念头。
“寻思啥呢?你梦着啥了接着说啊!”杨文华看我半天不说话,捅了几下我的肋骨扇。
“还不都是你打岔打的。”我瞪他一眼,接着说道,“我梦到李永财说是我害死了他,要不他还能多活几年,完了他就用那个破棺材钉扎我,还说要夺了我的寿命,完了再去收拾老先生他们。”
“还说我八卦呢!你自己不也惦记着那老头儿死不死吗?”杨文华嗤笑两声,“一个会道术的出马师傅,在梦里让一个鬼给收拾了,丢人不?”
或许是觉得玩笑开过头了,他又补了两句,“但梦这玩意儿就还是那么回事,依我看,你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就是再能耐,还能跑这儿来啊?而且我也没看出来你身上有啥不对的。”
“你不知道,我做梦特别准。”我忧心忡忡的说道,“要我看,这梦不是平白无故做的,指定没好事儿。”
杨文华捏住我的脸,往左转转又往右转转,还用手指头在我的脸上点了几下,“印堂明亮,双眼黑白分明,官禄宫和天仓饱满圆润,你这分明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