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华,咋说话呢?人家可当了一辈子先生,还能不知道自己是啥情况咋地?”
我走上前去,却被李永财的模样吓了一跳。
虽然不像梦里一样满脸是血,但是他的额头确实塌了一块儿,看来他要么是被砸死的,要么就是摔死的。
稍微缓了一下,我对着他说道:“您节哀顺变。”
李永财的脸上有一瞬间闪过些许愤怒,但随即便被他刻意压了下去。
杨文华丝毫没有顾忌李永财的脸面,直接说道:“老先生,你这也太实在了!我就说麻烦你回来告诉我们一声,没想到你还把他给带回来了!”
话糙理不糙,他问的也是我想问的。
张天祥是被李永财亲手害死的,还被困在身体里几十年,而且他这次回来本就是为了亲眼见到李永财自食恶果,所以他为啥会把李永财带到我这儿呢?总不能真是为了让我们也一堵其惨状吧?
“杨道长说笑了,我也不是落井下石的人,之所以带我这不孝的徒弟过来,实在是因为有事求小王先生。”
听到老先生如此正式的称呼我俩,我顿时察觉到事情没那么简单,到底是什么事儿,连两个成为鬼体的阴阳先生都搞不定?
“求我?”我顺势问道。
张天祥斜眼看向李永财,“你自己说吧!”
出乎意料地,李永财一改生前自视甚高的性子,直接跪在了雪地上,“我之前多有得罪,希望小王先生不计前嫌,救救我孙子。”
连他也叫我小王先生,肯定是来的时候,张天祥特意叮嘱过他。
“妈呀!你俩都搞不定的事儿来找我王哥,你到底是求他帮忙还是要害他啊?”杨文华说着似乎觉得有些冷,便返回到屋里去穿衣服,边跑还边喊,“就冲你之前说那些话,我都不知道你哪有脸来!”
我接着他的话茬儿问道:“老先生,到底是啥棘手的事儿,连你们都搞不定?”
“倒也不是多棘手,主要这事儿我俩是门外汉,所以才想到了你。”张天祥‘唉’了一声,“是那个蟐仙儿。”
“我俩斗了十几年,虽然我赶不走他,但只要我活着,他始终有三分忌惮,不敢随便动手。你们破了棺材钉的法力之后,他就已经蠢蠢欲动。”李永财抢着说道,“今天我刚咽气儿,他就上了我孙子的身,现在还在家里闹呢!”
“咋地?你这是怪我王哥弄坏了你的破钉子呗?”杨文华嘴损的时候,是句句都往肉上叨。
李永财瞬间变得惶恐,“我没有这个意思,那个东西本就不该存在,小王先生破的好!”
杨文华凑到我跟前儿,小声的问道:“王哥,你啥想法啊?”
我想了想,对着外面的两个鬼魂说道:“连你们两个联手都不能强行把他赶走吗?”
之所以问这一句,其实是我想打听打听这蟐仙的本事,当初李永财媳妇闹的时候,他可是仗着棺材钉,收拾了一位黄仙和一位鬼仙,。
老先生更不用说,他的本事最起码不会比李永财弱。
如果连他们两位联手都不能搞定,那这事儿我真得好好掂量掂量。
“那蟐仙道行确实不低,我们要是还活着,一起是把劲儿倒也不是不能应付。”张天祥苦笑着说道:“但现在我们已是亡魂,画不了符,许多手段也用不了,只能干着急啊。”
“而且他这回捆的是死窍!我怕伤到我孙子,也不敢强行把他拽出来。”
李永财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中满是愤恨不干,甚至还有几分狠厉,当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我稍加思索,“你们也说了,那蟐仙儿有些道行,我只能说尽力而为,也不敢保证一定能成功。”
“小王先生肯答应,就算只有上次的那位,也足够对付那个蟐仙儿了。”李永财答道。
这话听得我直犯膈应,没带好气的跟他说:“仗势欺人的事儿我不干,这次去主要还是跟他谈,不到万不得已,我堂上的仙家一个都不会出手!”
杨文华听完我俩的对话当时就急了,“不是吧王哥!你真打算帮啊!你忘了那老小子当初是咋埋汰你家老仙儿、咋埋汰你们出马的了?”
“一码是一码,他是他,他孙子是他孙子。”我缓缓说道,“而且,我答应帮忙也不光是为了救人。仇仙的事儿不解决,他身上的一堂人马不知道啥时候才能熬出头。”
李永财听到我的话,连忙给我磕了几个头,但我却往旁边挪了几步,全当他是磕给我堂上的仙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