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婶儿的儿子从进来就没有说过一句话,也没有抬头看人。
她怼咕了他一下,“叫人啊!你比他大,叫老弟就行!”
直到这会儿,他才微微的抬起头,眼睛向上飘着对我说道:“小弟。”
“哎。”我答应了一声,“我叫王铭宇,哥你叫啥名儿啊?”
瞧见他又不吱声,大婶儿好像有些生气,又或者是觉得面子上不好看,顿时有点急恼:“都不是我说你,那别人跟你说话你听不着吗?跟你爹一个揍性,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来!”
“都说你找不着对象,那小姑娘脸皮一个个儿薄的跟那啥似的,你不上赶着跟人家说话,还指望人家主动找你啊!”
听了几句损磕儿,他的脸颊都有些颤抖,“高…高…高永…康。”
名字起得倒是不错,天格旱木逢甘霖,地格厚重,人格福寿圆满,涵养雅量,唯独这外格是无理之数,多为意志薄弱,家庭落寞,与父母缘薄,面对很多事时只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但这是从名字来讲,具体的还得慢慢看。
我没有着急问,以他现在这种不是很情愿、又寡言少语的状态,肯定不会好好配合,得先和他熟络熟络。
“哥,听说你在北京上班?”我故作轻松愉快的说道:“我一直都想去北京转转,但是始终没有去过,北京到底好不好玩啊?”
高永康侧过脸看了眼大婶儿的脸色,怯生生的回答道,“还…还行,我平时…忙,很少出…去玩。”
“有话那就大方地说呗!”大婶儿依旧不满意,转头对着我说道,“小王先生,咱别唠那些没用的了,直接给看事儿吧!”
从大婶儿身上,我感受到了莫名的窒息。
你说她爱自己的孩子吧,却对高永康百般不满和指责;你要说她不爱自己的孩子,她还想让高永康在家多待几天。
或者,她让自己的儿子请假,压根儿不是为了多几天和孩子相处的时间,而是为了满足自己,满足自己的感情需要……
“中不啊小王先生?”大婶儿瞧我走了神,立马问道。
我匀了口气,“都行,看你,你是缘主当然可你来。”
“那咱就直接看吧!”大婶儿说着就把手伸进了兜里,“你们出马的看事儿得先给压堂钱是不?”
看到我点头,她摸出了一张五十的放到了我跟前儿。
农村的能拿出五十块钱来看事儿,真算是下了狠儿了!
不过我没去拿,也没让她把钱放到香炉那儿去,只寻思着赶紧给他看完。
“大婶儿,把你家我哥的八字告诉我。”趁着这功夫,我走到供桌前,抽出了三支香掐在手里。
她稍微寻思了一下,才跟我说道:“八九年,阴历二月初一,晚上十一点多生的。”
缓缓将香点燃,我缓缓说道:“各位老仙儿在上,今有高家金童名永康,八九年农历二月初一生人,降生时辰为子时,请各位老仙儿动动筋骨,帮忙看看…”
我话还没说完,大婶儿在我身后小声嘀咕着:“事业!婚姻!还有财运!”
“帮忙看看这金童的事业运、姻缘还有财运!”
后边那几个字我说的特别重,就是说给大婶儿听的,免得她觉得我在胡乱看。
可就在我把香插进香炉里的瞬间,原本明晃晃的火焰顿时熄灭,长长的黑烟盘旋向上,飘了好一会儿才变成了青烟。
这会儿我心里也泛起了嘀咕,平时上香,那火苗都要着上好一会儿才会熄灭,而且直接就是青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过。
就连之前给魏大雷看他爹那事儿的时候,都不像现在这样不吉利。
我皱着眉头盯着忽明忽暗的香火看了一会儿,随即坐回到了床上,打起了坐。
我给人看事儿已经许久不曾打坐了,顶多就是闭上眼睛等着仙家打像,但今天情况特殊,不由得我不小心对待。
过了一小会儿,我突然感觉到身上有些暖和,和仙家上身是感觉到燥热不一样,这种暖和是打心里涌现出的那种温暖。
慢慢地,我的情绪又变得很欢愉,仿佛对一切都很满足。
在这之后,接踵而至的是一阵莫名的酸楚,有委屈,有愁闷,有辛苦,有不甘,还有一种活着很累的感觉……
“大婶儿,你家孩子心地善良,但是有点多愁善感啊!”
她咂吧咂吧嘴儿,“可不嘛!家里杀只鸡都不敢看,他上高中那暂家里的狗死了都难受好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