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即便被你知道了,也不一定是要去做的。咋和你说呢?真要比起这个,我们出马的比你们知道的多了去了!但我们也只是知道而已,根本无力去改变!”
“咱举个可能没那么恰当的例子,你们警察分什么民警、交警、火警、武警、特警啥的,就是因为每个警种的能力和职责不一样,你让火警去抓小偷,让交警去救火,让民警去指挥交通,能干应该是能干,但肯定是格外吃力!”
“嗝~”我打了气儿嗝,“我说这话是啥意思呢?人吧,只把自己能力范围内的事情做好,就已经是功德圆满了。你现在只是个民警,如果你是所长的话,你要动用手底下的人去捞尸,别说我不会劝你,你那些同事也不会反对,顶多就是背地里骂你两句儿。”
韩诚想要说话却被我叫停,“你听我说完!打捞尸体就不是你的本职工作,于凯的死也不是刑事案件,所以你想把他捞上来,纯粹就是觉得他可怜,对不对?”
他没有说话,默默的喝了一口酒,算作是对我的回答。
“咱们中国人讲究一个入土为安,但那是因为担心遗体不安、魂魄不宁。”唠到专业,我可是底气十足,“实话告诉你吧!于凯不仅被我送到了地府去投胎,还回家看了一眼他爸妈,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所以啊,魂魄都已经得到了安宁,肉体又能咋地呢?”
“还有个啥呢?你把他的尸体捞上来以后咋办?让他爸妈来认领吗?他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他爸妈好不容易从丧子的悲痛里走出来,又要了一个孩子,你要是真这么做,不是给两位老人带来二次伤害吗?”
看着韩诚若有所思的样子,我觉得自己可能耐了,当即举起酒要跟他碰一个,语气也点大呼的:“你几几年的啊?”
“九五的。”韩诚回答道。
“我九四的,比你大,你得管我叫哥!”我嘴里念叨着:“九五、零五、一五、一六、一七,那你当警察也没多久啊?”
韩诚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去年刚大学毕业进的单位,但是之前实习过快一年多。”
难怪他很多事看不透也放不下,原来是个年轻人!
“年轻人有责任有担当是好的,但是得注意分寸,因为在老人眼里,你多管闲事儿这股劲儿,有点像锐意进取过了头儿!”
我说的可是好话,也是我从在电厂上班的经历中总结出来的。
在沾了‘国’字的地方工作,每一步都跟走钢丝一样,走的太快,前面的人会挡你、后边儿的人会拉你;走的太慢,前边儿、后边儿的人又都会嫌弃你。
所以,想要走的四平八稳,就得把握好平衡,再不就是有人在钢丝旁边儿给你搭个桥,开辟一条捷径。
“想不到你还懂这里头的门道儿?以前在哪干过?”韩诚问道。
“跟你比不了,你是机关单位,我之前上班那小电厂撑死算是个国企。”
我俩接着喝了会儿,一个很尴尬的问题摆在了面前,那就是我来没有啥共同的交集,所以能拿出来唠的话题太少,说白了就是唠没嗑儿了。
“王哥,我其实这才来不止是想交你这个朋友,跟你喝喝酒。”韩诚语不惊人死不休,“我是想请你帮忙,帮我把于凯的尸体捞上来。”
“拿走!赶紧的!带着你的酒和吃的滚蛋!”
这小子怎么油盐不进呢?感情我说的那些话都白说了,真是浪费我的唾沫星子。
我用力往椅背上一靠,“你当我是干啥的啊?我是出马看事儿的,不是干救援的,更不是捞尸的!”
“我知道,就是因为你是出马的,所以我才要找你帮忙。”韩诚用特别真诚的语气说道,“一开始的时候我也没想那么多,直到咱俩凌晨的时候分道扬镳,我走到一半才想起来你跟我说的话,你说于凯是零五年溺亡的。”
听完这话,我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那时的场景:我站在小水鬼对面跟他说,离当初那场洪水已经过去十一年了……
十一年,别说泡在河里,就算是埋土里,那尸体估计也已经烂的只剩骨头了。既然只剩下骨头,那最多也就是被河水冲走,怎么可能浮到水面上还被冰棱卡住?
“你终于发现了?”韩诚看着我说道,“人溺亡之后会先沉到水底,之后会因为腐败产生的气体上浮到水面,继续腐化下去,尸体会再度沉入水底。”
“而腐败程度与气温和环境有关,虽然咱们这儿只有夏天温度高,但绝对不足以延迟腐败到这种程度。十一年啊!十一年还能浮上来,你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