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肘子,一份五彩大拉皮,一份尖椒干豆腐,一份拔丝白果,四碗米饭六瓶啤酒,一共花了一百五十二,关键是菜码还那老大。
结账的时候撕吧的老戏码再次上演,最后的结果就是饭钱我来出,回去的车费杨叔掏。
“咱们现在就回吗?”吴妹子抱着瓶大白梨嘬了一口。
杨叔抽着小烟说道:“不回去能上哪儿?那小犊子要是腿脚儿好的话,咱还能去爬爬山,推着轮椅那就白扯了。”
猛然想到边的河,我开口说道:“山是爬不了,但是可以下河,就是离这儿还有点距离,咱得走过去。”
都不等杨叔和吴婉琳做出决定,杨文华跟个大马猴似的,嘴里边嗷嗷乱嚎,挥动着小细胳膊一副带头冲锋的样子。
吴婉琳对着杨叔说“感觉文华想去,要不咱们就去溜达溜达吧,用东北话说就是消消食儿。”
“也是,来都来了,咋地也溜达溜达。”
见到杨叔也表了态,我把轮椅接了过来,推着走在前边带路。去往小河的路上会遇到一个大沟,这个大沟上没有桥,只有一个超大的水泥管横置在那,我和杨叔费了好大劲儿才把杨文华连人带轮椅给抬了过去。
走出几十来米就已经可以看到孙佳悦家,那一次遇到的事儿吴妹子是知道的,但我和杨文华却从来没有和杨叔说过,反正就那么干走挺无聊的,我就把当初的事儿讲给了杨叔听。
“杨叔你是不知道,老陈家的老太太可不是正常走的,是因为…”
“因为啥啊?接着说呀!”
我扭头小声说道:“前面那个人就是陈志国。”
于此同时,扛着锄头的男人也走了过来,盯着我瞅了两眼之后,问道:“你…你是姓王的那个小师傅?”
“陈大哥记性真好,是我。”我笑着跟他打了招呼。
陈志国将锄头放下来立在身前:“还真是你啊!我瞅着好像有点眼熟,要不是你停下了,我还真不敢认!”
“哈哈哈,那有啥不敢认的呢!”我对着他说道:“你这是去地里干活去了啊?”
“嗯,去地里除除草,这就准备回家吃饭呢。”陈志国看了一眼杨文华,“这小老弟咋了?怎么看着有点儿……”
“没啥,他就是最近倒霉。”
一提到倒霉,我就想到了陈志国媳妇,也就是那个失手把自己婆婆打死的冯大花,她被老太太丁秀梅临终的那一口殃气给扑了,也不知道现在啥样。
“唉~”陈志国叹了口气,“这都是咋了,一个两个的都这么倒霉,我媳妇也是,去年秋收的时候在地里干活没站稳,摔倒的时候让苞米根儿把大腿给扎了。”
我们这边基本上家里有大片土地的都会种苞米,秋收的时候先劈苞米,然后再割苞米杆子,至于苞米的根茎就留在地里,等到第二年开春儿翻地的时候再一起收拾。
由于割苞米杆子是用镰刀在靠近根茎的位置斜着割的,所以就会留在地面的部分就会特别尖,一不小心扎到哪儿也是常有的事儿,所以奉劝大家要是冬天来东北玩儿的时候,千万别往田野地里头跑。
“打那暂之后,她一整不是这难受就是那儿难受。”陈志国接着说道:“头年的时候感冒了,就打个喷嚏,完了就一直吵吵肋巴扇儿疼,去医院一查,肋骨折了一根儿,你说倒不倒灶儿?”
我还没回答,杨文华就‘哈哈哈哈哈’的笑出了声,臊的杨叔连忙捂住了他的嘴,然后替他跟陈志国道着歉。
如果说大腿扎伤了是意外,那这打喷嚏把肋骨打折了也有点太那啥了,虽说有些上了年纪的老人,由于骨质疏松,确实会一不小心就骨折,但那个冯大花还没到七老八十那地步呢!你要说她现在的情况跟殃气没关系,我是不信的。
“陈大哥,不是我多嘴啊!你媳妇这种情况,多半儿和你家老太太临终那一口气儿有关系。”我试探性的问道:“要不你带我去看看?”
他连连点头,“我就是这个意思,但…但我不好意思开口。”
“那有啥不好意思的呢?当初我不就告诉你了,有事儿找我吗?我还给你留了电话呢!”
“我去年在工地干活的时候,手机掉水泥里头了,连卡带手机就都换了。”陈志国一脸难为情的说道:“完了这不就没你电话号了吗?我找不着你,就带我媳妇去马大仙儿那看的。”
这就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的悲哀,明明知道对方有几斤几两的本事,可走投无路的时候,就只能选择撞大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