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吵吵了!你们别吵吵了!”刘二彪挥动着胳膊,想要外头的人闭嘴。
一句句的起哄声中,老吴太太早已经低下了头,刘瘸子的老脸也有些挂不住了,别过头问道:“你说你是老郜你就是老郜啊?再说了,打麻将哪有秋后算账的?”
外头的一个大哥又搭了句茬儿,“刘叔,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那还胀还分啥时候啊?”
这话说的在理,欠钱这个东西是有因果的。如果有利息,那因果最少,因为很大一部分都从钱上过了。
好朋友之间有金钱上的往来,很多时候没有利息,这个时候就会有人情债,你还钱的时候啥表示没有,那日后指不定会从哪方面还回去。
最严重的就是赌桌上的债,为啥都久赌必输,因为桌上的人都是在拿自己的运势在赌,运势好那就赢。赌桌上欠的债如果不还,保不齐都得用寿来填,所以啊,这玩意千万不能沾。
郜老太太见刘瘸子是个滚刀肉,脸色变得特别阴沉,“刘瘸子,你说我不是我,那我就证明给你看,反正我都死了脸要不要都行!你儿子在这儿呢,我看这你的老脸往哪放!去年上秋,下大雨那天,你来…”
话还没说完,刘瘸子连忙挥手叫停,“给!我给!钱我给你!”
被郜老太太附身的大姐立马摆出了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我一瞅…这里头是有故事啊!
刘二彪拽了拽他爹的衣服,小声的说道:“爹,你咋就改口了呀?你这样咱家以后搁村儿里还能抬起头吗?”
“那啥,我们出来没带那多钱,回头,回头我们给你姑娘送过去。”刘瘸子说道。
郜老太太一扬手,怒斥道:“刘瘸咂!你说话是放屁呢是不?告诉你过来打麻将,你能不揣钱?你糊弄鬼呢?”
最爱搭茬儿起哄的那个大哥又欠儿欠儿的说道:“白婶儿,他糊弄你可不就是糊弄鬼呢!”
这大哥虽然爱接话,但你别说,还句句都挺在理,整的我都没憋住笑。
“可不嘛!我就说他糊弄我呢!”郜老太太反应也快,“你要说回头也行,你们仨,在这儿立个字据,按个手印儿!”
刘瘸子借口说没笔没纸,也没印泥,我刚想说我有,黄先生居然拿着打表文的黄纸,还有一盒印泥、一支中性笔走了出来。
缺啥来啥、屡次碰壁的刘瘸子,这回不得不照做。
郜老太太也没闲着,“一百三十六,你儿子是得这么给,你一明蛋一暗蛋,给我一百三十三,老吴妹咂三个蛋,也得给我一百三十三。”
听到这声“老吴妹咂”,我恍然间想到了吴婉琳,不知道为啥,心突然跳的很厉害。
字据是黄先生帮忙写的,写好之后拿给那仨人看了,刘瘸子生怕郜老太太之前把之前说了一半儿的话说完,头一个按了手印儿。
然后是老吴太太,不知是因为心疼钱,还是被这会儿发生的事儿吓着了,按手印的时候,她的手一直都在抖。
郜老太太探起头瞅了一眼,“老吴妹咂,你又没有脑血栓,抖啥啊?那按的谁能瞅出来是手印,你再重新按一个!”
老吴太太握着自己抖的不行那只手,哭哭唧唧的说道:“老姐姐,你可怜可怜我吧。那年打地主的时候,我被人抓着不知道按了多少手印,我现在一按手印就哆嗦……”
郜老太太寻思了一下,叹着气说道:“唉~你也是个苦命的,行啊,就这么招吧,你呢,二彪子?”
刘二彪从裤子兜里掏出一把钱,边查边说,“白婶儿,我给你现金行不?”
郜老太太笑了,就是不知道为啥,她这笑我总觉得有些阴险。
“你就带这么点钱出来,一会儿不打麻将了?”
刘家的爷俩还有老吴太太,听到这话不约而同的抬起头,刘二彪吓得连手里的钱都差点掉在地上,结巴着说道:“不…不…打了吧?”
“难得我上来一趟,寻思跟你们玩两把。”郜老太太说着,拿起了她姑娘的遵义,点了一颗,“咱那天可横死一个四圈都没打上。”
眼瞅着几人没动静儿,她接着说道:“一百三十来块钱,买十斤排骨一顿,不香吗?你们就不想把这钱赢回去啊?”
刘二彪动心了,立马把钱揣回兜里,在字据上按了手印儿,“爹,来都来了,要不咱们玩儿几圈儿?”
我走过去把字据接了过来,和黄先生对视的时候,我发现他看我的眼神和之前不大一样,但我也没细琢磨。
刚掉过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