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皮尔斯先生。”马宁泽老神在在的喝了一口水。
“如果你不相信人类的可能,那么你又凭什么相信未来可能会出现一个,真正适合人类的,完美的政体?”
“……我从不相信存在这样的政体。”皮尔斯沉默了一下,随后回答。
“既然你不相信这样的政体有存在的可能,那你凭什么用这种完美的可能,来要求天人能创造这样的未来?”马宁泽又问。
“噗……”一旁吃瓜……喝水的牧之憋不住笑了一声。
而皮尔斯……他愣住了。
长久的愣在了那里。
“宁泽小友。”一旁的牧之忍不住出声道。
“我觉得,皮尔斯一定是过于认可天人的制度,就好像一个看到好玩具的孩童一样。”他笑着解释到。
“当他发现自己所爱的东西,竟然存在缺点的时候,他才会如此……嗯,在意吧?”
“他岂不正是因为对天人的政体寄予厚望,所以反而想用最完美的体制来要求你们吗?”
牧之笑着开导到。
“谢谢牧老先生。”皮尔斯深吸一口气,对牧之敬礼。
牧之点点头,摸摸小胡须,没有再说话。
“皮尔斯先生,我想请伱设想一种思维实验。”马宁泽看着沉默的皮尔斯,笑着站起来。
“你认为,这个世界上,是否有可能存在一個社会……即假设这个体制内所有的人,都是极端利己主义者,极端无政府主义者等等……也就是幼稚的孩童口中所说的——坏人。”
“但是这个政体,它的制度,却是先进的,公正的,高效的,廉洁的,只要能实行起来,它就能有效的抑制坏人……做坏事。”
“你认为,光凭一个先进,公正,高效,廉洁的制度,就可以让一群利己主义者们精诚协作,共同创造一个美好的社会……”
“这种事情,它有可能存在吗?”马宁泽问道。
“……应该不可能。”皮尔斯回答。
“那么反过来,我假设,假设存在另一种社会……”马宁泽继续说道。
“假设这个社会中的所有人,都是奉献者,都是愿意遵守规章制度,公序良俗的人,也就是传统意义上的——好人。”
“但这个社会的政体,它是落后的,不公的,低效的,腐朽的,它不但不能抑制坏人,甚至可能坑害好人……”
“你认为,光凭人类奉献自己,去遵守一个落后,不公,低效,腐朽的制度,这样就能创造一个美好社会……”
“这种事情,它有可能存在吗?”马宁泽再次问道。
“……”皮尔斯回答不出来了。
“应该是……可能的吧?”他不确定的说道。
“答案是,依然不可能。”马宁泽见触及了对方的知识盲区,便摇摇头,缓缓的说道。
“无论你寄期望于一个完美无暇的制度,还是寄期望于一群完美无暇的人,来创造一个美好世界……”
“你可能认为,因为人类都是自私的,人性都是卑劣的,所以再完美的制度都不可规避人心向恶……”
“所以,这个理论反过来,只要人人心善,都是圣人,那自然就是太平盛世,从此天下大同……”马宁泽看着皮尔斯,看着对方的眼睛。
“这是不是就是你所想的?”他问道。
皮尔斯沉默了一下,缓缓的点头。
“但,我要说的是,这样的世界不可能存在。”马宁泽却反驳到。
“无论是这样的人,还是这样的社会,都不可存在。”
“这种不可能,并不是现实中的不可能存在,而是从人类推断的世界中,就不可能存在。”
“……为什么?”皮尔斯问道。
“因为人,是社会的集合。”马宁泽回答。
“社会本身是复杂的,运动的,多变的,人可以组成社会,但人也只是社会的一部分。”
“妄想单独以【人性】的角度来解析人组成的社会,就好像看到一个从盒子中拿出的珠宝,你难道单凭珠宝的好坏,就能论证盒子的好坏了吗?”马宁泽评价到。
“从普遍的角度来说,包装珠宝的盒子,的确能直观的反应珠宝的好坏。因为普遍来说,更好的珠宝,的确值得更好的包装。”
“但,你不能因为这种普遍性,就将这种理念带入到每一个珠宝盒子上去。”
“况且……有时候你连珠子都没看到,就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