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狱内血腥阴冷,陆绎负手踏步而至,蓦地他想起自己忽略了一个甚为重要的线索。
阴沉的眼神扫向瘫坐在地上血迹斑斑的人:“你是何人!?”陆绎的语气没有一丝感情色彩。
那人死人一般不说话亦不抬头。
“大人问你话呢!”岑福恶狠狠地踢了那人一脚,那人依旧没有反应。
“大人,半个时辰了,一直这样。”岑福禀道。
“好,你可以不说话,以死保你的主子,但你的主子会不会保你,便不好说了。”陆绎不怒自威的声音,让那人抬起了头。
“陆绎,你以为你用离间计便能让我上当吗?我魏……我也是顶天立地的汉子。”那人自己的名字只说上一个“魏”字便未再说下去。
“好,我倒要看看你这顶天立地的汉子。来人,冰水伺候!”陆绎厉声吩咐。
不多时,狱卒端来一大木盆带冰碴的冷水,伸手将那人的双脚拽入冷水中,刺骨的冷激得那人浑身哆嗦却未吭一声。陆绎心下一凛,确实是条汉子。
陆绎又走去另一间刑讯室,严风歪坐在地上,见陆绎进来又开始破口大骂,想到他昨晚对今夏的恐吓,陆绎怒意横生一拳砸在严风面部,顿时毛骨悚然的惨叫回响在阴森的牢房,严风牙齿尽落口鼻血水长流。
“城郊的二十余人,藏身何处!?”陆绎阴冷的问道。
“陆绎,有种你就打死我!”严风吼叫着。
“死,多没意思。”陆绎用他的话回他。言罢,一把匕首深插进严风的肩胛窝,叫声已不能用鬼哭狼嚎来形容,岑福蘸着凉水的皮鞭又是一顿抽打,严风没了声息昏死过去。
“来人,弄醒!”陆绎可不想让严风昏迷,他要让他醒着痛。
一狱卒拿来冷水浇头,严风惊醒,气息奄奄。
“给他弄些药,别让他死了。” 陆绎拿过帕子擦擦手,出了刑讯室。
满面沉重,这一日审讯三人无有所获,看来只能寄希望于今夏了。
本想等到天亮,但他心急如焚,已然过去一日不能再等,无论如何今夜定是要去。
“岑福,备马车。”陆绎吩咐。
“大人,夜禁了。”岑福禀道。
“拿通行令牌,换上夜行衣。”陆绎简言。
今夏跟袁母刚刚睡下,便听得窗外有人轻唤“今夏,今夏。”今夏听出是陆绎的声音,蹑手蹑脚披上外衣正欲出去,袁母翻身道:“今夏,大半夜的不睡觉,你干嘛去呀你。”
“娘,大人来了,我去看看,定是有要紧事,不然大人不会这个时辰来。您先睡,我去去便回。”今夏轻声道。
“哎,这大半夜的,去吧去吧!”
陆绎在窗外早已听清母女的对话,轻轻敲敲窗纸:“伯母,这般时候实不该打扰,但晚辈确有要紧事找今夏,请您见谅!”
“哦,陆大人,等等,我去开门。”袁母在屋内答道。
“谢谢伯母,不必麻烦。”陆绎继续道,“今夏你穿上夜行衣出来,我在院中等你。”
“好!”今夏答道。
冬夜凄冷,月色却甚是清明。今夏到得院中,陆绎将人一抱飞掠过院墙。袁母自窗内只见得黑影一闪,院中便如前一般悄无声息。
“哎——”袁母长叹一声,“这丫头真是打小便野惯了,这深更半夜的说跟人走便走了,晃一晃便没了影,女大不中留啊。”兀自嘀咕着睡意全无。
“今夏,昨晚严风劫持你到过的那处宅子在哪儿?”陆绎将今夏抱到车内。
今夏恍然:“大人,这么重要的地方,我们疏忽了。”
“是呀,现在便去,你可还记得路?”陆绎问道。
“当然记得,我的追踪术可是深得师父真传!”今夏轻笑。
今夏带路岑福驾车,一会儿功夫便到得那处院落。陆绎前后看看,亦认出这里斜对着当年严府的后角门。院门紧闭,陆绎依旧是抱着今夏飞身进入院内。
院子不大,一间房子两间耳房。陆绎侧耳听听没有声音,向岑福使了个眼色,岑福点头。陆绎带着今夏进了中间的正房,岑福在门外把风。
月色皎皎照进屋内,看得清屋内没人。陆绎返身到门口对岑福道:“那两间!”岑福颔首。
陆绎站在门边看着岑福,今夏在屋内东瞧瞧西看看,发现案上的几样菜品皆已发干变色,严风喝剩的半盏酒尚在,一切皆是昨晚走时的模样,不像有人来过,便低声告诉陆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