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一日,岑福告诉今夏,下午他与三十名锦衣卫一同入宫,今夏内心更安一些。傍晚,放值前得到消息,皇上驾崩。
今夏看看杨岳附耳道:“真如师父所言……”
杨岳“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接着是全城戒严,夜间巡街需增加人手,六扇门不当值的人亦悉数到位,大家忙活了一夜。待到天明,可以回去一部分人,今夏知道陆绎短时间内不能回府,便继续留在六扇门。
到了晚上,杨岳看着今夏熬红的水眸道:“我说夏爷,你几天没睡觉了,回家睡觉去吧!你看看你的眼睛,怎么陆大人不在家,你连觉都省了。”
“大杨,你知不知道你愈发讨厌了。”今夏捶着杨岳的后背道。
“我是为你好,你还不领情。”杨岳斜睇她一眼。
今夏想想,也是,大人不在府里,自己再不回去,陆府多冷清啊!这可是她和大人的家,家总得有家的样子。他回不来,那是他身不由己,但他一定会想念这个家,她应该让这个家温暖起来,让大人回来的时候,不再是从前冷冷清清的样子。
如此一想,今夏提步回了陆府。
一踏进府门,忠伯便告诉她,岑校尉刚刚离开,公子让岑校尉稍回口信,他现在宫里,一切不必挂念,让夫人不要太过操劳。
今夏后悔自己未早些回来,那般便可遇见岑福,可多问问他关于大人的事。轻轻叹了口气,回到卧房,洗漱一下,倒头便睡,前些日的担心,这两日的乏累,一并袭来,这一觉一直睡到天光大亮。
第二天一早今夏起身收拾房间,将大红的幔帐收起,换上了不显眼的淡青色,窗门上的喜字亦揭将下去。
皇帝驾崩,举国服丧,虽是新婚中但自家夫君是朝中官员,家中处处通红的装扮亦是不妥,今夏身为六扇门捕快焉能不知这般规矩,今夏亦有当家主母的样子,吩咐下人将陆府内装饰从素从简。
这日放值今夏回袁家看娘,袁母看着略显清瘦的今夏道:“绎儿还没回府呀!”今夏“嗯”了一声。
“哎,这可是的……你们这刚成婚,娘算着呐,到今日正好是二十二天,可是……哎……”袁母叹了口气。
今夏知道娘要说什么,自己与大人成婚已二十二日,可与大人在一起的日子尚不足三日,自己不说是茶饭不思,但真真是寝食难安。
“今夏,娘给你做鸡蛋塌豆腐可好,你已经好久没吃到娘做的这道菜了。”袁母看着今夏水眸闪过一丝雾气,立即转移话题。
“好啊娘,确是好久没吃到了。”今夏亦立刻展开笑颜。她亦不想将自己的情绪带给娘。
虽说袁母今日做的鸡蛋塌豆腐甚是好吃,但今夏只吃了几口便不再动筷。袁母亦不劝她,只说,“不吃我给你带回去,晚上饿了或是明日一早吃。”
今夏再三阻拦亦是没用。
袁母用油纸包好鸡蛋塌豆腐,又拿来一大包豆腐干,“快些回府吧!绎儿愈是不在家,你愈是应该在府里,现是陆家当家主母,万事要多替陆家考虑。”
今夏笑笑。
“笑什么?娘说得不对吗?”袁母瞟一眼今夏。
“好的娘,我知道,我这便回去。”今夏抱抱娘,提着东西,从袁家出来。
回到陆府,今夏将娘带的吃食送到厨房,回到上屋卧房将灯烛悉数点燃,坐在妆奁前看看镜中的自己,抿了抿嘴唇,又起身走到衣柜前放置陆绎的衣物,看到旁边的锦盒,顺手打开看到了里面的喜帕、红丝缠绕的头发,不禁嘴角翘起,“大人,你可有想我?”今夏自言自语道,伸出小手摸摸喜帕,又摸摸那缠绕的头发……
忽听得门响,今夏将锦匣放到衣物上,回眸,正看见陆绎大步从外面进来。
今夏有一瞬的怔愣,然后扑将过去,陆绎亦加快了脚步,将人抱了个满怀:“大人,大人,大人……”今夏连唤了三声“大人”,比成婚前叫的“大人”还要真切,眼里的水汽随即升腾起来。
“今夏,今夏……”陆绎亦连唤了两声“今夏”,陆绎亦是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着他的今夏,“让夫人担心了……”
今夏不说话,只将头埋在陆绎怀中,轻轻地啜泣,抖动的肩头,让陆绎不知所措,他只好一只手将人紧紧地攥着,另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薄肩,感觉她这几日瘦了好多。
“大人可算回来了……”今夏抽抽搭搭地终于抬起头,水眸里点点莹泪在烛光下愈显晶亮,陆绎不由自主地吻了上去,慢慢地又移到那日思夜想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