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陆绎接今夏放职。夏日天长,天色尚早,马车内陆绎揽着今夏:“夫人今日乏不乏?”
“大人,今日还好,午间我在竹椅上小睡了半个时辰。”
陆绎含笑应了一声:“若是不乏,我们去看看夏府修缮得如何,可好?”
“好,白日里还在惦记这事。”
陆绎扶今夏上得马车去往夏府。
到得夏府,见屋顶已经换过瓦片,室内也已打扫干净,正在修整家具。二人走到后院,几个工匠正在拆除暗格。
陆绎怕今夏想起“爱别离”会有不适,拉着她的手,道:“要不要到前面休息一下?”
“不用,没事。”今夏答道。
一块块山石被搬下来,有些还留有当年固定刑具打的圆孔,陆绎站在今夏前面小半步,尽量不让今夏意识到他在遮挡她的视线,当年的痛仿佛又向他袭来,握着今夏的手也加了力道。
这时,陆绎注意到一个工匠搬下的山石有所不同,搬其他山石弓着腰必须用些力气,而这块这个工匠却是挺直着腰板,貌似很轻松,再观那山石颜色有手掌大一块的地方颜色略深。
陆绎走过去,用手指抠那颜色深的地方,竟然掉落下碎土。
今夏站在他身后:“大人,这山石……”
“这山石里面应是空的,说不定里面有什么东西。”陆绎言罢,手指已找到山石深色的凸起,稍一用力山石深色部分已经启开,果然是中空的,陆绎伸手从里面拿出一个油布包,打开油布包,里面是绢布包着的锦盒。
“大人,这锦盒与穆老给你的一模一样!”今夏睁大水眸。
陆绎微笑颔首,打开锦盒,里面果然是一方丝帕,轻轻展开丝帕一侧绣着半朵莲花,左下角绣着“陆绎”,下面绣着“夏氏,嘉靖二十九年春”。
“没想到竟无意中发现了这另一方丝帕!”陆绎边重新收好,便拉起今夏,心情大悦,“走吧,回府。”
今夏跟在陆绎后面,满心满眼里都是那丝帕的样子,一回到陆府便将穆老给的那个锦盒拿出来,两方丝帕各绣半朵莲花,拼在一起正是一朵并蒂莲,陆家绣的是夏小小,夏家绣的是陆绎。
“大人,圆满了!”今夏抬眸看向陆绎,又将两个盒子放好。
“嗯!”陆绎自身后抱住她,下颚抵在她的鬓边,“可惜夫人身子不便,不然为夫可是要夫人好好陪陪我……”
今夏笑起来:“我不一直陪着大人嘛!”
陆绎抱着今夏未作声,摸着她的小腹渐渐露出了笑意。
连续几日当值,每到中午今夏吃完午膳,皆在竹椅上小睡片刻,整个下午都觉得很有精神。
这日杨岳看她又坐进竹椅,皱着眉道:“夏爷,现在还好,日后月份大了,可是危险!”
“大杨,你学会杞人忧天了,到月份大时再说!”今夏摆摆手。
“怎是杞人忧天,难道杨捕头说得不对?”熟悉的声音传来,今夏回头,见陆绎站在身后。
“大人,你怎么来了?”今夏惊讶道。
“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陆绎伸手拉起今夏,今夏忙与杨岳摆摆手,向外走去。
“大人,这是去哪儿呀!”
“去了便知道了。”
出了六扇门,见小秀站在门外。
“小秀?你怎么在这儿?”今夏愈发诧异起来。
陆绎拉着今夏,吩咐道:“小秀,以后你就在这等着夫人。”
“是。”
今夏看着陆绎,甚是纳罕,陆绎也不说话,将她带到六扇门对面的一处小院子。院子不大,只有三间瓦房,却是十分干净。陆绎将她带到上房,房内床铺上铺着崭新的被褥。
“大人,这是……”
“坐在竹椅上小睡如何能行,”陆绎道,“我买下这个小院,你午时便可以来这里歇息。午间李婶会准备好膳食,让小秀过给你带来,小秀会陪你在这里用午膳、服侍夫人休息。”
“大人……”
今夏未想到那日自己只是随便一说,未想到这人便买下院落,真真拿银子不当银子,现下这人买衣衫、钗环好像已经不过瘾了,真真是败家。
陆绎看她噘着小嘴,似生气又不忍发作的样子,甚是可爱,笑道:“夫人可是在心里嫌为夫浪费银两?”
今夏坦然道:“大人,这小院日后又不会有人来住,现下要用,暂时租几个月便是,何必买下过后亦是闲置。”
陆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