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绎走时是夏末,回来已是秋暮冬初,京城里黄叶纷纷,不知府上的姑娘现在怎样。他只想快些再快些,侧目看看岑福,问道:“此时是何心情?”
“大人,属下……”岑福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近乡情怯!”陆绎剑眉微拢,轻叹一声,打马直奔陆府,到得府门,忠伯奔出来:“公子回来了。”
“嗯,夫人呢?”陆绎问道。
“夫人今日当差,未在府中。”忠伯答道。
陆绎脸色暗沉下来,回眸道:“岑福,你也先回去歇息吧!”
岑福应声牵马走向街对面的宅院,办差期间,岑福收到吉兰泰的信笺,便知吉兰泰亦有了身孕,陆绎心想岑福定是欢喜挂念,便让他先回府了。
“公子,要不老奴这便差人去六扇门,将夫人请回。”忠伯跟着陆绎进府,躬身道。
“先不必打扰夫人,一会儿我还要进宫面圣。”陆绎直奔主院上房。
“是,公子。”忠伯站在原地起身看着陆绎的方向面露笑意:“明明就是没瞧见夫人才褪了喜色的。”忠伯含笑摇摇头去办自己的事了。
陆绎进到主卧,室内萦绕着熟悉的气息,门口却多了一个方凳,但不知这是作何之用,停留片刻去沐浴间沐浴更衣进宫复命。
今夏回府时,忠伯告诉她公子已经回来,现下去了宫里。今夏眉眼弯起直奔主院,刚刚换下差服,便听见熟悉的脚步声,正欲伸手开门,房门已被打开,陆绎走了进来,今夏水眸轻闪,陆绎却惊得瞪大星眸,张开的臂膀僵在半空,离家两个月今夏这肚子大的让他始料未及……
“夫人,今夏……”连唤两声,抚上她软嫩的脸颊,“可还好!”
“大人~”今夏半侧着身子偎到他的怀里。
陆绎的眼眸有些潮湿,原本在回来时未见她等在府中的不快,在这一刻悉数忘却,只有心疼与心惊。
“夫人可有不适,这肚子,这……这……”陆绎语塞。两个多月,他的小丫头经历了什么,怎么肚子就这般大了,这可如何是好,一时竟心慌到不行……
“大人,没事,你看我灵巧着呢!”
言罢,今夏原地转了一个圈,陆绎急忙将她扶住,自身后将人圈在怀中,“夫人,对不起,这么重要的时日,我未在你身边,让你一个人面对,对不起……”
“大人何故道歉呀,我真的什么事都没有,”今夏拍着陆绎的手,安慰道,“肚子是比之前大了许多,这皆是我这两个月吃出来的,现在我可能吃了。”
“嗯……”陆绎蹭着她的软嫩的脸颊,又一口又一口地亲着,“一会儿给为夫见识一下,我的小夫人到底有多能吃,看看她是不是在吹牛!”
“好……”
今夏应着他的话,承着他的吻。良久,陆绎感觉怀中的人身子在向下滑,哑声问道,“可是累了。”
“嗯……”
陆绎将人扶到床边,让今夏坐到他的腿上。
“大人,我现下很沉的,让我在床上靠一会儿便好……”今夏欲从他腿上下来。
“别动,靠着我便是!”
他就想抱着她,两个月没抱到的人,怎会轻易放手:“你这点重量……重成两个我也抱得动。”
今夏望着陆绎深情的眼眸一时说不出话来。
陆绎不再说话,只抱着她,下颌抵着她的头,把玩着她的小手。今夏心下暗想:成亲后,大人倒是有几回耍赖,却从未像现下这般安静,似委屈又似依赖……
想到“依赖”,今夏心底一缩,从来都是他依赖大人,大人何时依赖她,大人一向都是顶天立地……想想也不对,当年大人中毒,在大雨中便是她护着他,那时大人应是依赖她的;在枫林坳,大人昏迷不醒,曾拉着她的手说别走……那时也不知道,他说的是让谁别走。现下想想,应该不是自己,便是他娘亲了……那时大人也是想要依赖的……哎,大人也有脆弱的一面……
两人就这般在屋内坐着,直到室内的光线暗下来。今夏看向陆绎:“大人,我有些饿了。”
陆绎回过神,微笑道:“好,我让人把晚膳送过来。”
陆绎放下今夏前又亲了亲她粉嫩的小肉脸,才向外走去。怀中一下子少了温软,他心底划过一丝痛,一趟远差,他的小娇妻变化就如此之大,而这变化他却未曾与她一起经历,他埋怨自己到底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
等到晚膳摆上桌,看着今夏一口一口将桌上的五六个盘子皆吃得底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