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佑樘醒来的时候,外头天色已经全黑,屋内只燃着一盏小油灯。
碧棠立在她床头,见她睁了眼,忙笑眯眯唤了声:“殿下。”
玉佑樘吃力地掀眸望向她,想撑坐起来,碧棠见状也忙来垫枕头,这么一动,玉佑樘明显感觉到下|身涌出一股湿濡暖热的液体……
她知晓那是何物,面上不由浮起一抹淡红,幸好屋内光线不强,不然真是……丢脸。
碧棠真乃善解人意好少女,她替自家殿下背后垫好枕头后,唰一下从身边的布袋里掏出几条长条袋状的玩意儿,一道道竖挂在手指上,起来给玉佑樘看,介绍道:
“殿下,这是月事带。”
她拈起一条白色的:“这是长布条缝起来的,里面塞了棉花和草木灰,吸水能力超强。这条没什么特点,既没绣花,也没香味,估计殿下不会喜欢,”碧棠又揪开另外几条:“这条绣有梅花,挺好看,这个是竹子花样的,很清雅。对了,还有带香味的,熏了各种花香,殿下你看着啊,这个是玫瑰花香的噢,这条是茉莉香味的,殿下喜欢哪种啊……”
玉佑樘视线飘忽地在那几条月事带上扫着,碧棠喋喋不休的声音就在耳边,她脸越来越烧,为何如此麻烦,为何如此尴尬,为什么我是一名女子,为什么!?!?
她握拳到嘴边暗咳了两声,瞥了两眼,道:“哪来那么多名堂,就最普通的吧。”
“殿下果然大女子不拘小节!”碧棠谄笑:“需要奴婢教殿下怎么戴吗?”
玉佑樘沉默半晌,坑头点了一下。
碧棠笑眯眯道:“殿下是谢大人抱回来的,谢大人怕失礼,也不大好意思帮你清理身子,光顾着止痛了,就吩咐奴婢过来了。估计殿下这会下面怪难受的吧,先劳烦殿下洗个澡换身干净衣裳了,等那之后,奴婢会为殿下亲自演示月事带的用法!”
玉佑樘:“……嗯,孤知晓了……”(
翌日,玉佑樘垫着那个……月事带!有个玩意儿堵在腿间,走路都不甚方便,她去陶府大堂用早膳时,下人们均炯炯有神地注视着她踏入门槛,呃,平日风姿翩翩行走如云的太子殿下今日看起来……行动不是很便利嘛!
嗯,是的,我们的太子殿下正很努力地,慢吞吞地挪进膳堂,两条腿也在万分僵硬,万分艰辛地打着划……
陶炎赶忙离席恭迎她上座,中途拧眉关切问道:“殿下,您怎么了!腿脚不舒服吗?!”
玉佑樘一下偏开头,摆手淡声道:“没什么。”
心中:月事带你大娘个腿腿!
玉佑樘坐上席位后,股间又是一涌,她咬牙阖眼,“啪”一下掰断一根筷子。
服侍在她身侧的家仆为她换上另外一根后,均默默远离了几分:
今日的太子殿下似乎很危险很暴躁呀,满脸写有“生人勿进”。
不过没一会,一位不怕死的青年来到膳堂,他信步自若地踏过门槛,而后目不斜视地行至太子身侧,几乎贴得紧紧地,撩摆坐下。
看起来似乎没有任何不妥呢,当真是君子如风,洒脱自然啊
一众痴慕的侍女不由心花怒放,扶额绝倒。
立于一旁,亲自为太子殿下盛粥的陶少主斜睇过去,森冷笑道:“柳大人啊,早上好。”
谢诩清淡一笑,“陶少主,早。”
陶少主弹出一根手指指向太子殿下身侧的镶金檀木椅,眨眨眼道:“柳大人,这是我的座位。”
话罢,年轻的少主打了个脆蹦蹦的响指。
随即,陶炎身后的一排下人开始一一附应他的话,竟还制造出一种回音的荡气效果:
“这是少主的座位位位位位位位位位…………”
听上去很有气势?
玉佑樘颇有些无语,只能默默喝早茶。
谢诩提袖为自己倒了一杯绿扬春,茶香袅袅里,他抬眸望向陶少主:“陶少主,圣上特意旨令在下,要寸步不离太子殿下,少主莫不是在强迫在下抗旨?”
陶炎双手端着红枣粥,走到玉佑樘身边,也就是谢诩椅后。他小心将粥碗搁回圆桌,指向椅背上一处,“但这确实是我的私人椅子呀,你看,这处还刻有我的名字。”
“还刻有少主的名字字字字字字字字字…………”下人又是一片和声。
谢诩额里的青筋忍不住突突跳,他目随陶炎所指之处,定睛一瞧,椅背上方,的确刻了个小“炎”。
下一秒,他悠然起身,把先前椅子搬到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