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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置若未闻,秉弓控弦的手都似因出离愤怒而微微颤抖,眼前甚至一片空白。
都是这个人……
第一次,因为这个人,她将他推下逃命的车和他扬长而去。事后,他念在她一片赤诚孝心的份上才原谅了她,可这一次,又是因为他!
凭什么……凭什么他以真心对待他们,换来的却是一次次的欺骗和背叛,岑治分明从未接纳过他,而岑樱,更是将他的真心,踩在地上,有若泥一样的践踏!
他们凭什么这般对他!
他脸庞因怒极近乎扭曲,耳边亦是轰隆隆一片,根本听不见任何外界的声响。岑樱只及哭唤了一声“不要”,便见他指间羽箭破弦而出,“嗖”地一声,破空直入岑治耳侧的车壁。
失之毫厘。
她身子一软,下意识闭了闭流泪的眼睛,恍惚瘫倒在他脚下。
嬴衍依旧神色冰冷,他按下弓箭,看也没看面如死灰的岑家父女,而是看向了马车之后款款策马而来的一路锦衣人:
“薛卿,你到的倒快。”
“不过朕,似乎没有调遣你白鹭府跟随吧。”
他终究还是保留了一丝理智,给封衡丢了个眼色,示意他将岑家父女带走。
那侧的薛崇却似瞧也没瞧岑治,在马上遥遥朝他行了一礼:“臣是为舍妹而来,家丑不可外扬,叫陛下见笑了。”
“陛下,微臣还有事,先行一步了。”
说着,他脸色一肃,别过马头即朝道旁瑟瑟作响的芦苇丛追去。
那芦苇丛里匿身的正是薛姮。
方才岑樱丢下她朝父亲跑去后,她心里害怕,藏在芦苇丛中围观了全场争执,不想兄长竟也跟了来,当即不管不顾地朝身后跑。
身后传来哒哒的马蹄,似乎穷追不舍。她从来没有跑得这样快过,五脏六腑皆似和小腹绞在一处,上下颠簸,脚下麻木得已感觉不到疲累和疼痛,只是朝前奔跑而已。
前方的芦苇荡一直接到了黄河边上,似与天际相连。薛崇眼里终于闪过了一丝慌乱,不过稍纵即逝,他扬声喊道:“阿姮,和哥哥回去。”
“只要你回去,这回出逃之事,我可以不追究。”
薛姮此时已经跑到了黄河边上,面对着波涛汹涌的黄河水与通往河间的一截短短栈桥,不得已停了下来。
胸腔里心脏仍在剧烈地跳动,腹中依旧疼痛如坠,她却没有半分知觉。
原来,这条路从一开始就是死的。
从一开始,她选择的就是一条走不通的路,不管怎样她都没有办法摆脱过去的梦魇……
她心下一片绝望,却也因此平静了下来,布裙与散开的发丝飘扬在春晨的阳光与微风之中,仙姿清绝,有如登月的姮娥。
薛崇的马此时也已停了下来,他怕刺激了她,只缓步靠近,语气前所未有的温和:“阿姮,过来,别做傻事。”
薛姮眼眸浮泪,回头看着那张总是冷漠厌恶的脸,在她眼前裂出了一丝担忧。
他是在,担心她吗?
他这样的人,也会担心她?
她觉得可笑,尔后当真笑出了声:“你为什么要来?”
薛姮双目含恨,和泪凄然:“你知不知道我好不容易摆脱你了,好不容易就要过上新的生活了……你为什么要来啊……”
“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为什么不死在路上!”
她痛哭失声,笑容带着窒闷的凄厉,大约是这最后一句彻底激怒了他,薛崇脸色一怒:“薛姮,你找死是吗!给我滚回来!”
他翻身下马,朝她飞奔而去,但下一瞬,她便头也不回地冲上了那座栈桥,跳进了波涛汹涌的黄河之中。
作者有话说:
第一次那么晚,因为去冬奥做和平鸽了……e其实还是想把阿姮写完呜呜呜……
闷罐儿真的发大火了,渣女樱樱的日子不会好过了≈lt;{=....(嘎~嘎~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