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费——但陈礼拿着这个。
那先前那个应该是真坏了。
谢安青隐约记得那晚有跟陈礼说过“自己暂时赔不起”,也问了她想怎么处理。
陈礼怎么说的?
谢安青握着手机,脑子跟搅匀了的浆糊一样,只有一团白。
陈礼充当一晚上摄影师,拍完大合照一偏头就看见谢安青满脸沉思的表情。她握了一下相机,原地转身靠在桌边,去看显示器里的缩略图。
她还记着:今天的谢安青发脾气了。
对发脾气的人,有些要马上哄,有些只能静置。
比如谢安青。
陈礼低头看着显示器,一张张翻阅刚拍的照片。
谢安青想了半天无果,眼尾扫过去,起身说:“陈小姐,您接不接受分期付款?”
分期付款?
这个话题开始得没头没尾,陈礼一下子没听懂。
陈礼将视线从相机上挪开,对上谢安青:“什么分期付款?”
“之前那个相机。”谢安青说:“我暂时还赔不起。”
原来如此。
陈礼肩膀放松,看到眼前正在直视问题,且态度正面的谢安青似乎又恢复成了先前那副好说话的模样。她指尖轻点,短暂权衡片刻,轻笑一声说:“我还以为你忘了。”
谢安青:“没。”
“是吗?”陈礼侧目看了眼在一旁自拍的学生们,放低声音,“那你怎么会想到分期付款?”
谢安青听出言外之意,反问:“还有别的方式?”
陈礼拿着相机,琥珀色的瞳孔里映着月光:“那天晚上不是已经明确告诉你了?”
谢安青:“……我没听见。”
“吱——!”
喝酒上头的学生在身后打闹,猝不及防把谢安青撞到了陈礼身上。
她们倚靠着的桌子虽然已经做了固定,以放大风,但仍然无法同时承受两个人的重量,被动往后滑了几寸。
谢安青彻底失去平衡,整个人趴在陈礼身上。
陈礼则下意识抬手,扶住谢安青的腰,在她颈边轻呼了一声。
一霎近在咫尺的声音和被潮热的气息击中仓促交缠在一起,谢安青耳根倏地一麻,思绪陷入空白。
好像有人道歉,有人离开,她都听不见。
她的身体被陈礼平缓的呼吸推起,放下,循环往复,到耳边嗡鸣有所减退那秒,陈礼说:“那晚我说,你陪我看一次这里的月亮。”
声音像月亮一样轻盈,气息比烈日灼人。
谢安青撑在桌上的双手扣紧,脑子在情绪造就的风暴中强行恢复秩序。她冷静清醒地回忆着那句“你陪我看一次这里的月亮”,把字一个个拆开,挑拣,与陈礼先前的种种行为进行组合,得出来一个结论:她猜的,不久之前想问的那个“可能”,那个边界模糊的难题有答案了——陈礼想和她开始她的第14段感情。
“行吗?”陈礼恰好在问。
谢安青不语,她在想,开始了什么时候结束?
据她统计,陈礼和前任的相处时间最短只有一个星期,最长有一年。
那些人全都漂亮、时尚、风情万千,而她什么都没有。
那她的有效期会是多久?
一夜么?
谢安青手指掐在掌心,听到了自己逐渐加重的呼吸声,连卢俞喝酒之后极为高亢的声音也掩盖不住:“谢书记,一起拍照啊!”
谢安青动作缓慢地起身,俯视着曲腿倚靠的陈礼:“这里的月亮和其他地方没什么区别,不值那个价。”
陈礼:“这里的更亮不是吗?只要是美的东西,在我这儿就有价值。”
谢安青:“陈小姐拍过古塔悬月,水天双影,也拍过春江花月夜,海上明月共潮生,这些景,哪一个拿出来都是经典,陈小姐一一看过,还会觉得这里美?”
陈礼:“不觉得……”
谢安青嘴唇微张,话在嘴边。
陈礼说:“会来?”
谢安青:“……”
她差点忘了,陈礼在有些事上的表达能力、语言能力远胜于她,一个问题每每说到最后,她都不止不会得到想要的答案,还会被陈礼的游刃有余堵得哑口无言。
对陈礼,她一让再让,可陈礼对她,从不手软。
“谢书记,快来啊!”
卢俞不断在身后催促。
谢安青抬手解了两颗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