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音便属于最后一种,他饶有兴致地继续问:“逐月门可是名门正派,你怎么说人家是衣冠……”
“我与姑娘从未有过恩怨……”陆澈耐下性子温声道:“我想,姑娘是否对在下有何误会?”
“恩怨?好像是有的呢。”谢酒棠一手支着下颚歪头看他,似思考了一番,又打量了他几眼,最后竟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叹道:“唉呀,这不是陆少侠吗,可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这一声极致夸张的惊叹令陆澈惊在当场,却又摸不着头脑。
绝音也有些失语,暗诽谢九果真是个不长心思的,他不是早跟他提过陆澈的身份了吗!
谢酒棠习惯地将手探向腰间时,才察觉自己的那柄折扇被遗落在了马车内,遂伸出去的手一转改为双手交叠,俨然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这才几日不见,陆少侠怎么就如此薄情,忘了我们见过呢!”
“这……”怎么可能,若是这等姿容出众的女子,他怎会忘记?
“半个月前在斗茶会上我们不是才交过手么,陆少侠还放言道是逐月门记住我了,你忘性这般大,怎么能算记住我了?”谢酒棠双手一摊,悠悠的语调恰到好处地牵出一抹无奈道。
绝音瞧着她这身做派浑身一寒,不动声色伸手向桌上的茶壶,想喝口茶水压压惊。
不过听她话语中,恐怕这两人先前还是水火不容的关系吧?
“什么?!你是那个……这怎么可能!”陆澈恍然忆起,指着谢酒棠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怎么不可能。”谢酒棠觉得偏着头看他太累,便转过身抢过绝音手中的茶壶给自己也斟了杯茶。
啜了一小口,她似想到什么又瞥了眼陆澈,“你怎么还穿这身衣裳?本公……姑娘好言相劝你非但不听,反平白又来污我眼睛。”
“你!”青衫男子按捺不住:“铮”地一声便拔剑,陆澈亦受不了她言语讥讽,但转念又想起她那日的身手不由心有余悸,何况此刻她身边还有另外两人。
于是这厢陆澈还未动手,那青衫男子反倒先拔剑刺了出去。
他拔剑时又夹带了内劲,刹那崩开时将眼前这张木桌也震得悬空,眼看桌上杯盏茶壶就要被掀翻,白深容温淡的眸光一沉,将端着的茶杯轻飘飘地缓缓放下,当杯底触到桌面的那一刹时,嘭地一声轻响,青衫男子被逼的向后退了一步。
男子站定后,瞥了眼白衣男子,见白深容似乎并未打算让他受伤,再瞥了眼谢酒棠,他便觉得这白衣男子是打算袖手旁观。
于是他重新抬手,剑锋势如破竹,右掌沉势猛地向下一切,又疾若游龙地甩开,剑身忽然旋起上挑,锋锐无比的逐月剑剑尖便直冲谢酒棠面门,势必要毁了她这张惑世无双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