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来一声温淡又不容置喙的轻唤。
绝音收回心神,在稳稳落地后,仿佛早已预料到般,走近一片石壁,在上面摸索着,探到一块凸起的部分拧手转动,手法与余意欢那日做的别无二致。
咔嗒一声轻响,在谢酒棠惊诧的眸光下,石壁便分为两半正缓缓向两边移动,让开一条开阔疏朗的路径。
几人默不作声地相继走去,待走出这条小径后眼前又一片亮色。
白云出岫,漫天淡金的日华安详地描在一座静静伫立的九重高塔四廓,塔身每层有四处飞翘的塔檐角,上面各自挂着青铜铃,隐隐透出的琉璃灯光将整整三十六只风铃映照得宛若流萤四散。
一番情景看得在场之人皆心神往之,令所见之人不禁去想,若是身在那塔最高处,该会是何等攀云步月的畅意!
白深容在那塔前静立了片刻,又款步绕过行至一座宫殿前。
宫殿亦幻亦真,给人的感觉难以言叙,分明它已近在咫尺,却恍若远隔云端。
雕梁画栋正中挂着的一块描金匾额上有“镜花宫”几个大字,运笔收势自如,笔力遒劲,磅礴淋漓。整座宫殿呈半透明的玉金色,像极了一块巨大的凝灵南疆金丝玉。
这便是镜花宫么,继除倚魂楼与盘命阁后又一令江湖人闻风丧胆的镜花宫,原来竟是这般模样!
谢酒棠有些困惑,是回雪城太过得天独厚或是其他什么,怎么处处风景都比盘命阁那偏僻的地方要中看。
白日爽籁生清风,纤歌遏白云,夜幕明月澄清景,列宿正参差。
此等清景倒是很好地能掩住各种霸凛戾气,筹谋算计。
“恭迎倚魂白楼主。”
殿前有两名貌丑的少年俯身相迎。
绝音与谢酒棠一路跟着白深容缓步进去,沿路但凡能看见的人,无论男女老少,容貌皆奇丑无比。
“镜花宫的人怎么都长得如此骇人!”谢酒棠夸张地搓了搓手臂,对着绝音低声道:“是不是他自己长得丑,所以见不得长得比他好看的人安在他身边啊?”
“才不是!”绝音反驳道:“先前在玄情楼查探过,是因为镜花宫宫主最爱做人皮面具。”
“人皮面具?”谢酒棠咦了一声,“江湖上不是都说他最爱毒物吗?”
“他的确也爱四处去寻毒物,但他最擅长也是最喜爱的便是制人皮面具,但他也正因为太过痴迷,以致见到长相美艳的人便要控制不住地割下那人脸皮,为此早些来镜花宫的好看的婢女小厮没待三五日便要丧命。”说到这里他的声音似乎也抖了下:“后来他的手下便只好拨了一群相貌丑陋的人来做事,这才安生。”
“你方才瞧见我们走来身后的扇子没?其实那都是用人皮做的。”
“原来如此,那果真比一般的扇子要艳丽透薄呢!有趣有趣!”谢酒棠言笑晏晏。
绝音渐渐知晓她癖好异于常人,所以这回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