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哈智回答说:“您贵为主帅,我们则是您的亲兵。大营中人多眼杂,说不定会有元军的探子混入其中。只有我们如影随形地跟随在您身旁,才能最大程度地确保您的安全。”
赛哈智自然知道朱樉的武艺高强,然而,他谨慎小心的性格使他不得不如此。为了履行自已的职责,他决不容许自已有丝毫的马虎大意。
朱樉点头算是默许了,有一个负责任的亲兵队长真是令人感到既安心又烦恼的一件事。
征南大军在跟运送粮草的水师汇合后,浩浩荡荡朝着贵州的方向行进。行军了一个多月,这条长龙一般的队伍才走到了贵州境内。
进入了崇山峻岭的大西南,整个队伍的速度一下子降了下来。在崎岖的山间小路上行军时,傅友德、沐英跟朱樉三人骑在马上并肩而行,傅友德曾经平定过明夏,对西南的地形已经了然于胸。
傅友德指着山下不远处的一块平地,放眼望去那里遍布民居。傅友德向朱樉跟沐英二人介绍道:“那里便是铜仁府人口数万,是大明的一座边城。相传在前朝时,附近有渔民在铜岩处潜入江底发现了三尊铜人,因此得名铜仁。”
前朝就是元朝,朱樉好奇的问:“那三尊铜人长什么样子?”
傅友德在来之前就做足了功课。向着朱樉解释道:“按贵州的《地方志》来看,应该是儒、释、道的三尊铜像。”
朱樉仔细一想应该是最具代表的孔子、释迦摩尼、老子这三人了。不过这个故事相传不到百年,让朱樉觉得可信度不高。
不过铜仁这个名字,倒是在后世流传开来了。傅友德接着介绍:“铜仁叫边城的原因很简单,因为离重庆的洪安镇、还有湖南的茶峒镇不远。以一脚踏三省,鸡鸣鸣三地而得名。”
铜仁被称作边城,其中缘由,傅友德并未言明。而朱樉和沐英二人却早已心知肚明,那便是此地常年屯驻着上万明军。这些明军戒备的主要对象,无疑是贵州那大大小小的上百位土司。
铜仁的府城内有三万多居民,其中超过半数都是铜仁地区的卫所兵。朱樉等人站在半山腰远眺,铜仁宛如一座庞大的兵营。
傅友德说完,紧接着沐英接过了话茬,向朱樉继续介绍道:“铜仁府各地的卫所驻扎了六万大军,宛如朝廷的一颗定海神针,稳稳地扎在西南腹地。一旦西南有变故,朝廷便可调集各地雄师,沿着湖广挺进铜仁,将西南地区的叛乱一举荡平。”
沐英虽然没有明说,但朱樉已经心领神会,铜仁地处西南与中部的战略要冲,实则是遏制西南土司的前哨堡垒。
朱樉一脸严肃,对着傅友德和沐英二人说道:“西南三省,四川有大小乌斯藏,贵州和云南更是如此。在羁縻统治下,各土司家族早已根深蒂固,势力如盘根错节的大树,西南三省的形势真是错综复杂,如同乱麻一般。”
羁縻统治,始于秦汉,盛行于唐代,这可是历史的见证啊!它就像是一条古老的纽带,连接着过去和现在。任命当地民族首领来管理边疆,这便是土司衙门的起源,而元明时期的宣慰司衙门,正是各地土司管理的。
傅友德和沐英正低头沉思,朱樉紧接着又说道:“西南诸夷的土司们,表面上对朝廷毕恭毕敬,臣服于大明。但实际上,有不少人却在暗地里与北元余孽勾结。他们心怀不轨,妄图脚踏两只船,以此谋取更大的利益!”
西南诸夷有名有姓的土司多达上千人,其中有一百四十多名土司被大明纳入了朝贡体系。大明如今的朝贡体系,更像是每年花费大量的财物来安抚这些土司,让他们不要闹事。
听完朱樉的话,沐英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沐英转头向朱樉问道:“小弟的意思是借着此次出征云南,敲打敲打这些土司?”
在沐英带兵出征前,义父朱元璋私底下明确告诉过他。让他的后世子孙都世镇云南,沐家在云南生根发芽,自然免不了要跟这些土司打交道。
朱樉摇头说道:“只是轻轻敲打的话,或许能让他们收敛一时。用不了多久就会故态复发,历史上土司叛乱这种事已经屡见不鲜了。”
傅友德对朱樉的说法很是赞同,傅友德点头说道:“西南诸夷远离中原之地,一直都未服王化,如果朝廷一味的采取怀柔之策,反而会助长他们的野心。”
傅友德的意思很明白,对这些西南土司,他的主张是采取强硬的政策来震慑诸夷。
和朱樉、傅友德二人不同,沐英作为利益相关者,秉持的是相反意见。“常言道‘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些土司家族在